第272章 他想起我这三年在他身边承受的折磨(1/2)

陆砚深瘫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抵着粗糙的地毯纤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仿佛吸进去的不是空气,而是滚烫的玻璃碴。

脑海中,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掷出钞票、口吐恶言的画面,像一部无法关闭的默片,反复播放,每一帧都带着血淋淋的倒刺,刮擦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仅仅是……拉开了地狱帷幕的一角。

当那场最初的、最直接的伤害回忆,像潮水般退去,留下的不是平静,而是更深的、更黑暗的漩涡。紧接着,另一股更加庞大、更加细碎、更加……令人窒息的记忆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将他彻底淹没。

这三年。

沈清弦在他身边的这整整三年。

那些他曾经习以为常、甚至带着扭曲快意去施加的点点滴滴,此刻,全都变成了无数把锋利的、淬了毒的匕首,从记忆的深渊里呼啸而出,精准地、一遍遍地,捅向他灵魂最柔软的地方!

他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那个冬天,他命令她用湿毛巾擦拭整栋别墅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不允许用拖把,必须跪着,一寸一寸地用手擦。

美其名曰:“磨平你沈家大小姐最后一点没用的傲骨。”

他记得她当时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地打来水,跪在地上。

寒冬腊月,冷水刺骨。

她的手指冻得通红,甚至有些肿胀。

脊背却始终挺得笔直,像一株不肯折断的芦苇。

他当时坐在二楼的扶手边,端着酒杯,冷眼旁观,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意。

现在他才明白,她那挺直的脊背,不是傲骨,而是……一种不肯向命运彻底屈服的、绝望的坚韧。

是一种,用沉默来对抗所有不公的、最后的尊严。

他想起来,有一次他故意带一个合作方的千金回家,让她在一旁端茶倒水。

那位千金娇滴滴地抱怨红茶温度不对。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对着沈清弦,用极其不耐烦的语气斥责:“连杯茶都泡不好?沈家以前没教过你怎么伺候人吗?”

他记得她当时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轻声说:“对不起,陆先生,我重新泡。”

然后转身,步伐平稳地走向厨房。

现在回想起来,她转身时,肩膀有瞬间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她那句“对不起”,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不是顺从。

那是心死之后,对一切羞辱都麻木了的……空洞。

他想起来,她生病发烧的那次。

夜里烧得厉害,周姨偷偷来找他,语气焦急。

他当时正在书房处理一份加急文件,心烦意乱。

他只挥了挥手,冷漠地说:“死不了。给她两片退烧药,别来烦我。”

第二天早上,他看到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却依然准时出现在餐厅,为他布置早餐。

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餐盘。

他当时只觉得她是装的,是想博取同情。

现在,他仿佛能感受到她当时身体里那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和……那种被彻底忽视的、彻骨的冰凉。

他想起来,他无数次,当着她的面,和不同的女伴调情,甚至允许那些女人用轻蔑的眼神打量她,用刻薄的语言议论她。

“砚深,你家这个保姆,以前真是沈家的大小姐啊?”

“啧啧,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哦。”

他当时不仅不阻止,甚至偶尔会带着一种残忍的笑意,默认这种羞辱。

他记得她总是像个透明的影子,安静地完成所有工作,然后迅速消失。

现在,他仿佛能看到,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被他刻意忽略的……破碎的光。

还有那次。

他父亲去世前留给他的一块旧怀表,他随手扔在书房抽屉里。

她父亲也有一块类似的,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她家破产后,那块表不知所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