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大结局 · 凤舞九天（1/2）

赵猛在深山里耗了整整三个月。

五千精兵，最后撤出去时只剩三千不到，粮草耗尽，士气全无。他不是被打败的，是被磨败的——今天被偷袭，明天被断粮，后天又有人拉肚子。潘金莲的人像山里的鬼影子，看得见，抓不着。

方腊气得吐血，可北边朝廷的残兵又死灰复燃，他实在抽不出更多兵力进山剿匪。只能眼睁睁看着潘金莲在深山里站稳脚跟，像颗钉子，扎在他后腰上。

五年后。

江南的春天来得早，才二月，柳枝就抽了嫩芽。

金陵城头，“武”字大旗迎风招展。不是武大郎的武，是武曌的武——潘金莲称帝后，自赐武姓，改名“明空”，合起来正是那个日月当空的“曌”字。

城下，十万大军列阵，黑甲如林。最前面那杆“踩头凤”帅旗下，武松骑着一匹乌骓马，手提丈八蛇矛，须发皆张。他身后，陈石头、周大山、赵顺……一个个当年从山里跟出来的老兄弟，如今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

“陛下，”武松仰头，对着城楼上那道明黄身影抱拳，“北伐大军整备完毕，请陛下下令！”

城楼上，潘金莲——现在该叫武明空了，穿着一身绣金凤的龙袍，头戴十二旒冠冕，面容依旧清秀，可眼神里沉淀了太多东西。五年时间，她从深山里的流寇头子，变成坐拥江南半壁江山的女帝。

她看着城下十万儿郎，想起很多年前，阳谷县那个小小的烧饼摊。

“开拔。”她只说了两个字。

声音不大，但通过传令兵一声声接力，传遍全军。

“开拔——！”

“开拔——！”

十万大军，像一条苏醒的巨龙，缓缓向北游动。

这一年，武明空三十五岁。

北伐比想象中顺利。

方腊早在三年前就被朝廷的残兵和武明空的骚扰拖垮了。所谓“圣公”政权，内部早就腐败不堪。武明空的大军一到，不少州县直接开城投降——老百姓早受够了方腊的横征暴敛。

九月，大军渡过长江。

十月，克合肥。

十一月，兵临汴梁城下。

当年的宋徽宗早就死了，如今在位的是他儿子，一个懦弱无能的年轻人。守城的禁军一看城外黑压压的大军，又听说领兵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凤主”，抵抗了不到三天，就开城投降。

武明空进城那天，汴梁百姓夹道相迎。不是多爱戴她，是实在受不了战乱了。只要有人能带来太平，谁坐江山都一样。

又三年。

武明空三十八岁，定都汴梁，改国号为“明”，年号“凤初”。

这三年，她没再打仗。北方的金国被打残了，西边的西夏称臣了，南边的小国纳贡了。天下，暂时太平了。

她开始治国。

轻徭薄赋，鼓励农桑，兴修水利，开办义学……都是当年在山谷里试行过的法子，现在推广到全国。老百姓发现，这个女皇帝，好像真不太一样。她不修宫殿，不选秀女，每天除了上朝，就是看奏章、见大臣。

武大郎被封为“安平公”，不管具体事务，就负责管皇家内库——其实还是老本行，记账。他挺乐意，每天扒拉算盘，看着国库里的银子越来越多，比当年数烧饼钱过瘾多了。

武松被封为“镇国公”，天下兵马大元帅。可他闲不住，经常跑到京郊大营，跟普通士兵一起操练。那些兵怕他，也服他——天下第一猛将，不是吹的。

陈石头脸上那道疤，成了他的招牌。现在是刑部尚书，专管治安刑狱。他判案有个特点——重证据，轻口供，严禁刑讯逼供。有人说他太仁慈，他说：“当年在山里，主上说过，人命关天。”

凤初十年。

武明空四十五岁。早生华发，但精神矍铄。

这年秋天，她做了一件让满朝文武惊掉下巴的事——立太子。

太子不是她生的。她跟武大郎只有一个儿子，叫武承志，今年二十岁，聪明仁厚，但性子软，不是当皇帝的料。她立的太子，是她从民间选的一个孤儿，叫赵琰，今年十八岁，父母都死在战乱中。

“陛下，这不合祖制啊！”老臣们跪了一地。

“祖制？”武明空坐在龙椅上，语气平淡，“哪家的祖制？赵家的？他们祖制好，怎么亡了国？”

没人敢接话。

“朕选太子，不看血脉，看本事。”她说，“赵琰在边关三年，从士卒做起，屡立战功，体恤士卒，熟悉民情。这江山交给他，朕放心。”

退朝后，她把赵琰叫到御书房。

“知道朕为什么选你吗？”

赵琰跪着，声音沉稳：“因为陛下要的，不是一个守成之君，是一个能开拓、能改革的君主。”

武明空笑了。这孩子，懂她。

“起来吧。”她说，“从今天起，你监国。小事你自己定，大事来问朕。三年后，朕传位给你。”

凤初十三年，腊月。

武明空四十八岁。她在早朝上宣布，开春禅位。

这一次，没人反对了。十年治国，天下大治，百姓安居乐业，她的威望如日中天。她说要禅位，那就是真要禅位。

禅位大典定在三月三。

那天，汴梁城万人空巷。祭天坛下，文武百官、各国使节、百姓代表，黑压压站了一片。

武明空穿着最隆重的朝服，一步步登上祭坛。赵琰跟在她身后，同样一身龙袍，但区别很明显——她是退位的皇帝，他是继位的皇帝。

祭天，祭地，告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