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釉色生花(2/2)

“别捣乱!”她红着脸把他推开,却没擦掉那个叶痕。

窑火渐渐转暗,刘瞎子说这是“文火收窑”的时候。虎娃已经趴在草堆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颗没吃完的草莓。慕容雪把剩下的草莓都埋在窑边的土里,刘瞎子说这样来年能长出新苗,等下窑时,说不定能赶上第一茬青果。

林澈往她手里塞了块烤得温热的红薯,“刘瞎子说,烧窑最磨性子,得等三天才能开窑。”

“等就等呗。”她咬了口红薯,甜香混着松烟味,心里忽然很踏实。

夜里起了风,吹得窑顶的茅草沙沙响。慕容雪睡不着,披了件衣裳去窑边,见林澈正蹲在那里,往窑口添最后一把松针。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像藏着话。

“在想什么?”她问。

“在想,”他转头看她,眼里映着小火苗,“要是真烧出带粉晕的罐子,就送给你装草莓酱。”

她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凑了凑。风里有松柴的香,有釉料的涩,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远处,刘瞎子的鼾声和虎娃的梦话混在一起,窑火在黑暗里轻轻喘着气,像在孕育着什么温柔的秘密。

三天后开窑时,那只抹了厚釉的小罐果然在肚子上凝出颗浅粉的“泪痣”,叶痕处泛着淡淡的绿,像春天落在雪上的第一片叶子。刘瞎子摸了摸罐口,说:“陶家的釉色,总算在你们手里,开出新花了。”

虎娃举着小罐跑出去,罐口晃出的草莓香,漫了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