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双酱同缸(1/2)
山楂倒进陶盆时,发出“哗啦”的脆响,红得像堆小火焰。慕容雪蹲在井边洗果子,指尖被果酸蛰得有点麻,林澈搬来青石臼,正用木杵捶捣晾干的桂花:“虎娃他娘说,桂花得捶出香才够味,你闻——”
他把捶好的桂花粉凑过来,甜香混着木头的气息,直往人鼻尖钻。慕容雪偏头躲开,手里的山楂却没拿稳,滚进盆里溅起水花,打湿了他的袖口。
“毛手毛脚的。”林澈笑着帮她捡山楂,指尖触到她湿凉的手,下意识拢了拢,“井水太凉,我来洗,你去烧火。”
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陶锅渐渐热起来。慕容雪往锅里撒了把冰糖,听着糖块“滋滋”融化的声儿,忽然想起早上林澈给狼崽换药的样子——他蹲在石缝前,耐心等狼崽叼走药团,指尖被山楂汁染得通红,却浑然不觉。
“山楂核挑干净了?”她朝井边喊。
“早挑完了,”林澈端着一盆去核的山楂走进来,水汽在他眉峰凝成小水珠,“你看这果肉,红得透亮,熬出来的酱准保好看。”
他把山楂倒进陶锅,木勺搅动时,果肉渐渐化成泥,裹着融化的冰糖,在锅里翻涌成红色的浪。慕容雪往灶膛添了把柴,火光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摇,像两只挨得很近的鸟。
“加桂花了吗?”她问。
“等熬稠点再加,”林澈舀起一勺看了看,“虎娃说要留点纯山楂酱,拌面条吃,酸得开胃。”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罐,里面是晒干的陈皮,“我加了这个,去去涩味。”
陈皮的清香混着山楂的酸,在锅里慢慢缠成一团。慕容雪忽然发现,灶台上摆着两个酱罐——一个刻着“雪”字,一个空着,罐口还沾着点陶土的白痕。
“那个罐子……”她刚开口,就被林澈打断:“给纯山楂酱留的,刻了字的装加桂花的,你不是爱吃带甜香的?”
她低头抿嘴笑,没再说话。灶膛里的柴烧得正旺,噼啪声里,仿佛能听见酱在罐子里慢慢沉淀的声儿,像日子一样,稠稠的,带着股化不开的暖。
傍晚装酱时,林澈忽然从柴房翻出块红布,剪了两条细带,分别系在两个罐口。“这样,”他把刻着“雪”字的罐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就不会弄混了。”
红带在暮色里轻轻晃,像两朵开在罐口的小花儿。慕容雪看着罐里的酱,忽然觉得,这山楂酱里藏着的,不只是酸和甜,还有他悄悄记下的喜好——就像那罐草莓酱,总在她的碗里多盛半勺;就像这桂花,总在她念叨前就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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