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图谱的奥秘(1/2)

伤兵营的茅草棚里,清晨的阳光比往日更暖些,透过缝隙洒在临时搭起的木桌上,给桌面镀上一层淡金。木桌是老张昨天特意找木匠打的,桌面打磨得光滑平整,还垫了两层麻布,防止图纸打滑。李杰从怀里掏出一卷麻布,小心翼翼地展开 —— 这是他熬夜绘制的《外科手术图谱》,麻布上用炭笔勾勒轮廓,朱砂标注肌肉纤维,石绿描绘筋膜,三种颜色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像一幅精密的 “人体地图”。

“这是…… 画的啥?” 老军医张大夫第一个凑过来,他的手指在麻布上轻轻摩挲,指尖划过 “肌肉分层缝合” 的图示,眼神里满是疑惑。图谱上,手臂的横截面被剖开展示,红色的肌肉纤维像一束束拧在一起的红线,白色的筋膜铺在肌肉外层,连细小的血管都用细炭笔描了出来,甚至标注了 “表皮层”“真皮层”“筋膜层” 的字样 —— 这些都是他从未听过的名词。

李杰指着图谱上的分层结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张大夫您看,人的皮肉不是一块整体,而是分好几层的。表皮薄,像皂坊里最细的纱布;真皮层厚些,好比纳鞋底的粗布;最下面的筋膜,就像皂模外层的硬壳,能拉住肌肉,不让它散掉。” 他顿了顿,用手指在图谱上比划着缝合路径,“所以皮肉伤要分两层缝:表皮用细针细线,就像缝皂坊的细布,针脚要密要匀,这样愈合后不留疤;筋膜用粗针粗线,好比纳鞋底的麻线,拉力才够,不然肌肉一动,伤口就会裂开。”

张大夫蹲在桌旁,眉头皱得能夹碎核桃。他行医三十年,治伤全靠 “看经验、凭感觉”,从未想过皮肉还能 “分层”—— 在他眼里,伤口就是一块破布,敷上金疮药、用线缝起来就行,哪需要这么复杂?“可皮肉是活的啊,” 他忍不住反驳,声音里带着一丝固执,“会动会流血,碰一下就疼,哪像缝衣服、缝皂布那么简单?之前有个伤兵,我就是缝得太密,结果伤口肿了三天,最后还是烂了……”

他的话让旁边几个军医都点头附和。年轻军医小王也跟着说:“是啊李大人,上次我给一个士兵缝腿伤,线刚拉紧,他就疼得晕过去了,后来伤口还化脓了,我到现在都怕缝针。”

李杰没有反驳,只是从身后拎过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一只刚宰的猪腿 —— 这是他昨天特意让伙房留的,猪腿的皮肉厚度、筋膜结构和人的腿部相近,最适合模拟人体组织。他将猪腿放在木桌上,用清水冲洗干净,又用麻布擦干,然后拿起一把小刀,在猪腿外侧轻轻划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伤口瞬间裂开,露出里面淡红色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膜,和图谱上的图示几乎一模一样。

“您试试就知道,原理是一样的,只是得更小心。” 李杰拿起一枚银质缝针 —— 这是按他的要求,让铁匠铺把普通银针磨尖、弯出弧度制成的,针尖锋利却不扎手,针尾还钻了小孔方便穿线。他又拿起一团浸过药皂水的丝线,丝线泛着淡淡的蓝光,是之前染坊用天然靛蓝染的,在伤口里更容易识别。

张大夫盯着猪腿上的伤口,又看了看图谱,犹豫了半天,才伸手接过银针。他的手指有些颤抖,捏针的姿势还是缝衣服的老习惯 —— 食指顶在针尾,拇指和中指夹着针身,这样的姿势在布上好用,在皮肉上却容易扎偏。

“先穿线,” 李杰在旁边指导,“线要留三尺长,一头打结,结要打三个,不然缝合的时候会松。” 他看着张大夫笨拙地穿线,线尾的结打得歪歪扭扭,忍不住伸手帮他调整,“结要小要紧,不然会硌到伤口里的肉,影响愈合。”

张大夫的脸有些发红,活了五十多岁,还是第一次被人教 “怎么打结”。他按照李杰的方法,重新打了三个紧实的小结,再看线尾,果然比之前整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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