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重生之因（2/2）

“你起来看看我啊……”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呜咽。

她抱着尸体，哭了很久。哭到没力气了，就停下来，发一会儿呆，然后继续哭。

像坏掉的机器，重复着同样的程序。

虞念的意识飘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她想过去抱抱妹妹，想告诉她自己在这里，但伸出的手穿过了虞眠的身体。

什么也碰不到。

什么也改变不了。

只能看着。

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象开始加速。

像按了快进键的画面，一切都在飞速流动。

她看到妹妹将她的尸体背在背上，躲躲藏藏直到副本结束，最后回了家。

看到妹妹把尸体小心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看到妹妹坐在床边，继续对着尸体说话，一说就是好几天。

看到妹妹的表情从崩溃，到麻木，到空洞。

看到妹妹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

然后——

画面猛地一切。

虞念眼睛重新聚焦时，眼前看到的是咖啡厅。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木质地板上投出明亮的光斑。空气里有咖啡豆的香气，还有轻柔的背景音乐。

虞念看到“自己”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男人正在说话，滔滔不绝，手指在空中比划。

而“自己”……面无表情。

虞念立刻认出来了，这是她刚重生的那一天。

只是眼前的自己，似乎……还没有来到重生的那一秒。

就在这时，她竟然看到了妹妹出现在了咖啡厅里。

她好像和刚才一样，看不到漂浮在一边的自己。

虞眠漂浮在空中，变成了和此时的虞念同样半透明的灵体状态。她身上的衣服还是虞念死亡那天穿的那套，但颜色很淡，像蒙了一层雾。

她的手里，捧着一团“光”。

光里，像是某种稠密、温暖、仿佛有生命的东西。那团光在她掌心缓缓流动，表面浮动着细密的金色符文。

虞念一个都看不懂，但能感觉到那些符文里蕴含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虞眠低头看着那团光，眼神很复杂。有不舍，有决绝，还有深深的温柔。

她飘到坐着的虞念身后，悬浮在半空。

“姐姐……”

虞眠轻声说着，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但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她双手托起那团光，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宝，缓缓放在坐着的虞念的头顶。

光团展开了。

像一朵花在清晨绽放，光晕一层层荡开，化作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簌簌落下。光点触及虞念的头发、额头、肩膀，然后悄无声息地渗进去，消失不见。

坐着的虞念身体猛地一震。

她眨了眨眼，眼神从空洞迅速变得清明。然后，她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打量这个咖啡厅，打量对面的男人，打量自己的手。

飘在一边的虞念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是这一瞬间，原来是这一瞬间，虞念这一世，重生的“覆盖”，完成了。

旧一世的灵魂接管了新一世的身体。

过去的、和妹妹在镜川并肩战斗的真实记忆被覆盖，新的、妹妹早已病逝的记忆也在这一瞬间被植入。

她此时此刻才真正“回到”了游戏入侵前，回到了那个相亲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