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裂冕低语(1/2)
王冠上的裂痕,如同一道丑陋的黑色闪电,永久地烙印在了那冰冷的金属之上。它没有散发出额外的能量,没有引发新的异象,只是静静地存在着,比之前任何时期的疯狂搏动或死寂蛰伏都更令人不安。它像是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一个沉默的宣告,提醒着所有人,某些东西已经被永久地改变了。
安度因再次沉入昏睡,但这一次,他的昏迷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同一潭死水。那短暂的、诡异的清醒仿佛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却也像凿开了一个极细微的孔洞。他开始被连绵不断的、破碎的噩梦所纠缠。
不再是宏大而清晰的、关于世界湮灭的恐怖幻象。而是更加支离破碎、更加个人化、也更加阴险的低语和画面。
他行走在暴风城空旷的街道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孩子抱着皮球跑过,对他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但那笑容在夕阳下拉长、扭曲,孩子的眼睛变成了漆黑的空洞,轻声问:“陛下,为什么你头上戴着一条黑色的蛇?” 他坐在王座厅中,听着伯瓦尔汇报军务,但公爵的声音逐渐模糊、变质,化作了无数细碎的、如同甲壳摩擦般的噪音,而他看到伯瓦尔的盔甲缝隙中,正渗出粘稠的、幽蓝的液体…… 他试图握住吉安娜的手,寻求一丝冰冷的慰藉,却发现她的手指如同冰锥般寒冷刺骨,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 甚至是他记忆中最温暖的画面——与瓦里安最后的拥抱——也被污染,父亲坚毅的面容融化、变形,口中发出的不再是告别,而是恩佐斯那充满嘲弄的、重叠的低语:“你终将……加入我们……”
这些噩梦并非持续不断,而是间歇性地爆发。每当它们来袭,安度因在病床上便会表现出相应的痛苦:无声地流泪,身体无意识地蜷缩、躲避,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守护在他身边的人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圣光的抚慰似乎只会让那些噩梦变得更加激烈,仿佛光明的触碰刺痛了深植于他精神中的黑暗之根。
吉安娜对王冠的监测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那道裂纹的出现,似乎微妙地改变了它的能量场。它不再试图大规模地侵蚀或对抗,而是变得更加……渗透性。一种极其细微、几乎无法被常规手段检测到的“信息渗漏”持续不断地从裂纹中散发出来,如同无形的孢子,融入周围的环境,尤其是持续影响着近在咫尺的安度因。
“它像是在……适应。”吉安娜得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她指着奥术仪器上那些细微到极致、却持续存在的能量曲线,“适应一个没有大规模外部能量支援的环境,适应一个……高度抵抗的宿主。它在改变策略,从强攻转为渗透和……共生?”
“共生?”伯瓦尔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厌恶。
“或者说,一种寄生性的模仿。”吉安娜的脸色苍白,“它在学习他,分析他的记忆、他的恐惧、他的弱点。那些噩梦……可能就是这种‘学习过程’的副产品。它在试图用他最在意的东西,重新编织一张更精细、更难以挣脱的网。”
这个猜测让医疗室内的温度骤降。
敌人并未离开,它只是换了一种更狡猾、更恶毒的方式,继续着它的工作。它不再试图一口吞噬,而是打算细嚼慢咽,从内部慢慢消化掉它的猎物,甚至……将自己完美地伪装成猎物的一部分。
更糟糕的是,这种“渗漏”的影响似乎并不仅限于安度因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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