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灾变时代（1/2）

冰冷的金属地板，刺耳的警报余音，以及屏幕上那只如同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的幽蓝蛇瞳。医疗区内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绝望的尘埃。

林夜撑着地面，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惨白。心口双逆鳞传来的微弱暖流，如同风中残烛，勉强对抗着体内那焚尽寿元后的深寒枯竭。他看着屏幕上那只冰冷无情的竖瞳，看着画面边缘那从东海深渊中冉冉升起的、如同金属墓碑般的机械神国轮廓，一股混合着滔天怒意与冰冷悲凉的寒意，冻结了四肢百骸。

“清洗……开始……”

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冰冷宣判，如同丧钟的余音，在死寂中回荡。

呜——呜——呜——！

基地内部，新的、更加凄厉的警报骤然撕裂寂静！不再是针对外部威胁，而是源自基地内部！

“警告！基地内部网络遭受未知病毒入侵！防火墙失效！”

“警告！主能源核心控制系统被劫持！能量输出异常！”

“警告！通风循环系统注入未知气溶胶物质！成分分析失败！”

“警告！检测到强精神干扰波！强度持续攀升！非神眷者精神波动出现异常峰值！”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急促地播报着一条条噩耗，如同基地正在被无形的瘟疫从内部瓦解！

嗤——！

医疗区的灯光猛地熄灭，瞬间被应急光源的惨绿光芒取代！所有的电子屏幕，包括那只冰冷的蛇瞳，也瞬间黑屏，只留下屏幕边框幽微的电源指示灯，如同黑暗中窥视的眼睛。

“林夜！”姜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冰蓝的寒气在她掌心凝聚，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盾笼罩住两人。她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形的、令人烦躁不安的低频波动，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在刺激着大脑皮层。

“是精神干扰！针对普通人的！”林夜的声音嘶哑，但异常冷静。他强行压下身体的虚弱，赤金与银白的异瞳在惨绿的光线下亮起微芒，瞬间穿透厚重的舱壁，“看”向基地内部。

在他的“视野”中，基地错综复杂的通道、居住区、避难所……无数普通人聚集的地方，正被一种无形的、淡灰色的能量波纹所笼罩！那波纹如同活物，不断渗透、扩散！被波纹扫过的普通人，眼神瞬间变得呆滞、空洞，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他们茫然地抬起头，望向基地顶棚，仿佛在接收着来自虚空中、只有他们能“听”到的指令！

“所有人……去……集合点……接受……进化……”

“所有人……去……集合点……接受……进化……”

断断续续、如同梦呓般的低语，开始在人群中蔓延。起初是零星几个，很快如同瘟疫般传染开来！成百上千的人，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如同被驱赶的羊群，开始僵硬地迈动脚步，朝着基地内部几个被临时标注为“紧急集合点”的区域涌去！

恐慌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在尚未被完全控制的人群中蔓延！尖叫、哭喊、推搡、踩踏……秩序在瞬间崩塌！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过去！”有清醒的士兵和低阶异能者试图阻拦，但面对汹涌的人潮，他们的力量杯水车薪。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控制的人，在被阻拦时会爆发出远超平时的、不顾一切的疯狂力量！

“啊——！放开我！我要进化！！”一个被士兵死死抱住的中年男人，眼神疯狂，张开嘴狠狠咬在士兵的手臂上，撕下一块血肉！

“阻碍进化……死！”一个瘦弱的女人，被精神干扰扭曲了心智，抓起旁边的金属管，尖叫着砸向试图阻止她的同伴！

混乱！彻底的混乱！基地内部瞬间化为人间地狱！

“妈的！”姜漓看着监控屏幕上切换过来的混乱画面，冰蓝的瞳孔中怒火升腾，寒气不受控制地逸散，在金属地板上凝结出一层薄霜。“雅典娜！这就是你的清洗？！”

林夜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穿透混乱的人群，穿透层层舱壁，“锁定”了基地主控中心的方向。在那里，玄机子枯槁的身影正被几个同样陷入疯狂的后勤人员围攻！他身前的河洛盘清光闪烁，艰难地抵御着，龟甲上的裂纹又加深了。

“控制中枢不能乱！”林夜猛地站直身体，剧烈的眩晕感袭来，他强行压下，龙牙刃瞬间出现在手中。“姜漓，去帮玄机子！稳住控制中枢！我去……”

他的话被一阵狂暴的、由远及近的爆炸轰鸣打断！

轰！轰！轰！！！

爆炸并非来自基地外部，而是基地深处！方向……是核心工业区！

紧接着，刺耳的枪声、异能爆发的轰鸣、愤怒的嘶吼、以及金属被撕裂的尖锐噪音，如同狂风暴雨般从那个方向席卷而来！混乱中，一个粗犷、凶戾、带着滔天杀意的咆哮压过了一切噪音：

“给老子炸！把这鬼地方掀个底朝天！一个芯片都别给那群铁疙瘩留下！”

楚风！

林夜和姜漓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楚风的去向和目标！

芯片工厂！

方舟基地内部，秘密建造的、用于生产特殊电子元件的核心工厂！那里，很可能就是精神控制芯片的源头！

“走！”林夜不再犹豫，强提一口气，身形化作一道虚影，朝着爆炸和喊杀声传来的方向疾掠而去！每一步踏出，身体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浑然不顾。姜漓身化一道冰蓝流光，朝着主控中心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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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核心工业区，b7区。

这里原本是灯火通明、机械运转有序的精密工厂。此刻，却已化为一片燃烧的钢铁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臭氧、熔融金属和……烧焦皮肉的味道。巨大的精密仪器被炸得七零八落，扭曲的金属支架如同怪物的骸骨。传送带断裂，上面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幽蓝荧光的冷却液和暗红的血迹。墙壁上布满了能量武器灼烧的焦痕和爆炸留下的坑洞。

战斗异常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