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狐卵双生（2/2）

冰核之内，已成为最残酷的战场。纯白与漆黑的身影高速碰撞、纠缠、撕咬，光芒与暗影交替占据上风，狐啸与怒吼不绝于耳。精美的冰晶祭坛被逸散的能量撕碎，万年玄冰不断崩裂。

小九显然落于绝对下风，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纯白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动作也越来越迟缓。它似乎不愿下死手，更多的是格挡与闪避，而这在暗狐毫不留情的杀戮攻势面前，几乎是致命的。

终于，暗狐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它的九条黑尾如同牢笼般猛然合拢，将行动迟缓的小九死死束缚在内，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残忍，张开巨口，口中凝聚起一颗极度压缩、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漆黑能量球，对准了小九的头颅！

小九发出了绝望的悲鸣，眼中流下晶莹的、如同月光凝成的泪滴。

千钧一发之际！

暗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望向冰核之外的某个方向，它感应到了机械神国特有的信号波动，那是一种冰冷的、充满秩序与诱惑的召唤。它又猛地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束缚、即将被毁灭的善念化身，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混杂着厌恶、不屑与急迫的复杂情绪。

它仿佛瞬间做出了权衡。

毁灭这个软弱的善念体固然重要，但外面有更广阔的、更适合它本性的世界！那里有它渴望的混乱、毁灭与绝对的自由！

“嗷——！”它发出一声穿金裂石、充满了挑衅与宣告意味的长啸，猛地将口中的黑暗能量球狠狠砸向脚下的冰核大地，而非小九！

轰隆！ 可怕的爆炸发生，空间被这股极致邪恶的力量强行撕裂开一道不规则的口子，对面隐约传来金属通道的冰冷光泽和机械运转的嗡鸣！

下一刻，它猛地甩开被震得气息奄奄的小九，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毫不犹豫地钻入了那道空间裂隙之中！

裂隙急速合拢，消失不见。

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满目狼藉的冰核，以及倒在地上、光芒黯淡、虚弱到极点的纯白九尾狐。

劫后余生的寂静降临。

小九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暗狐消失的地方，又看向周围被破坏的一切和远处惊慌失措的族人们，清澈的眼中充满了迷茫与痛苦。它试着想站起来，却失败了，身体因为力量过度消耗和伤势过重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庞大的、原本属于苏晚晴的记忆和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终于冲破了某种屏障，完完整整地、汹涌地汇入它初生的意识海。

与楚风的初见、并肩作战的信任、林夜的沉静与强大、青丘的覆灭、族人的期盼、自我牺牲的决心……还有那份深埋在心底、未曾说出口的、对某个人的朦胧情愫……

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瞬间将它淹没。

它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初生之灵。

它是苏晚晴。 却也不是完整的苏晚晴。

它继承了苏晚晴的一切善、一切爱、一切牺牲与守护的意志，却独独剥离了那些阴暗的、负面的、可能走向毁灭的情绪。

纯白的九尾狐将头埋在前爪之间，发出了无声的啜泣，身体因澎湃的情感冲击而剧烈颤抖着。泪水滑落，化为冰晶摔碎在地。

它知道了自己是谁，知道了自己从何而来，知道了那遁走的黑暗是何物，也知道了……自己变得何等残缺与虚弱。

遥远的、透过层层岩壁传来的、方舟基地方向隐约的能量波动，让它猛地抬起了头，湿润的鼻尖轻轻抽动。

那里有熟悉的气息正在苦战，有需要守护的人。

它必须去。

它挣扎着，一次又一次，试图凝聚起力量。纯白的光芒虽然微弱，却异常顽强地再次亮起，带着一种柔韧而不屈的意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