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维度渗透（1/2）

联邦最高议会的决策以光速传达至文明的每一个角落。“准战争状态”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悄然扼住了地球文明蓬勃发展的咽喉，将其转向了一个充满铁锈与硝烟味的方向。遍布太阳系的能源矩阵开始调整输出模式，更多的能量被导向环绕在地球轨道乃至火星、金星基地的“行星护盾发生器”；各大船坞灯火通明，全力爆产新型战舰；隶属于星际防卫军的现役及预备役部队取消了所有休假，进入最高警戒；就连一些原本专注于民生或基础科研的机构，也收到了协助进行战略物资储备和战时技术转化的指令。

社会层面，一种微妙的紧张感开始弥漫。尽管官方公告措辞谨慎，避免引起大规模恐慌，只宣称“为应对潜在的、来自未知深空的威胁，联邦进入特定历史时期的必要准备阶段”，但网络上各种猜测已然四起，结合三十年前方舟远征军的失踪和如今几位核心人物的回归，嗅觉敏锐的人们已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然而，所有人都低估了高维渗透的诡异与防不胜防。它并非舰队压境，也非能量轰炸，而是以一种更加根本、更加恶毒的方式，侵蚀着文明的基石——认知与信息。

事件首先在一个位于北美大陆内陆、名为“新希望”的中型城市爆发。这座城市在灾变时代后重建，以农业和轻工业为主，民风淳朴，信仰单一，大部分居民信奉一种融合了旧时代基督教义与对“烛煌尊者”（林夜）模糊敬仰的本土化宗教，平日里算得上是联邦治下安定祥和的典范。

最初，只是城市网络节点出现了一些难以追踪源头的、杂乱无章的信号干扰。负责城市安保的智能ai将其归类为普通的太阳风活动或设备故障，并未引起足够重视。

紧接着，城市中心广场的全息广告牌，在某个深夜，突然不受控制地闪烁起来，原本播放的联邦新闻和商品广告被一段极其扭曲、充满亵渎意味的抽象图案所取代——那图案由无数蠕动的线条和无法名状的几何结构组成，看久了会让人产生头晕目眩、恶心呕吐的感觉。维修人员赶到时，图案已自动消失，设备检查毫无问题，只能当作一次偶发故障。

真正的爆发，在一个平静的午后。

阳光明媚，新希望城市中心广场上，人们像往常一样悠闲散步，孩童追逐嬉戏，老人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突然，广场上最大的公共全息雕塑——一尊展现早期觉醒者与变异兽搏斗的英雄纪念碑，其影像开始剧烈扭曲、变形，英雄的面容融化，化作了那个曾经出现在广告牌上的、亵渎的扭曲图案，并且开始发出一种低频的、仿佛无数人用指甲刮擦玻璃的嘶哑低语。

这低语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所有在场者，以及一定范围内通过网络观看广场实时景象的人的意识深处！

起初，人们只是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与心悸。

但很快，变化发生了。

一个正推着婴儿车的年轻母亲，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低头看着婴儿车内熟睡的孩子，眼神从慈爱迅速转变为一种混杂着恐惧与狂热的扭曲，她猛地举起婴儿车，用一种嘶哑变调的声音尖叫道：“祭品！纯净的祭品！献给无声之喉！”

一名穿着得体、正准备去上班的公司职员，猛地扯掉了自己的领带，双眼布满血丝，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天空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词汇破碎而诡异：“……剥落……谎言的外壳……真知……在寂静中低语……”

更多的市民开始出现异常。他们或呆立原地，眼神空洞，嘴角流下涎水；或突然对身边的亲友、路人发起疯狂的攻击，力量大得惊人；或跪倒在地，用头猛烈撞击地面，直至头破血流，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脸上带着诡异的满足笑容……

混乱如同瘟疫般以广场为中心急速扩散。受到影响的区域，电子设备屏幕雪花闪烁，重复播放着那亵渎的图案；通讯信号被无法理解的杂音覆盖；甚至连城市的能源供应都开始变得不稳定，灯光忽明忽灭。

更可怕的是，这种“认知扭曲”似乎具备某种传染性。通过目睹异常者的行为，或是接收到那些被污染的电子信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症状。他们开始信奉一个莫须有的、被称为“虚空低语者”或“无声之喉”的邪神，认为现行的宇宙规则是束缚，唯有打破一切，拥抱绝对的虚无与寂静，才能获得“真知”与“解脱”。

仅仅数个小时，大半个新希望市已陷入癫狂与混乱，法律、道德、亲情……一切社会约束荡然无存，只剩下原始的本能与被扭曲的疯狂。未被感染的人们惊恐地躲藏在家中，通过尚未完全中断的私人网络，向外界发出绝望的求救。

求救信号第一时间被传回了联邦最高议会。

紧急召开的虚拟会议上，全息投影实时传输着新希望市的惨状——街道上如同丧尸横行，火光四起，疯狂的人们在进行着各种自残或互残的仪式，那亵渎的邪神图案如同幽灵般在城市的各个电子屏幕上闪烁。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雷顿元帅看着画面，饶是他身经百战，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这种敌人，完全超出了常规战争的范畴。

李维博士脸色苍白，声音发颤：“是……是高维渗透！直接作用于意识和信息层面！我们的物理防御完全无效！”

“必须立刻隔离新希望市！”一位负责民政事务的官员急切地喊道，“启动最高级别的物理及信息封锁！绝不能让它扩散出来！”

“隔离？里面还有至少三分之一未被感染的平民！”苏慕婉反驳道，脸上满是焦急，“我们必须立刻派遣救援力量！”

“救援？派谁去？怎么救？”另一位鹰派将领冷声道，“我们的士兵也是人，他们也会被这种精神污染感染！难道要派机器人进去？你看看那些被感染的自动执法机器人！”画面上，几台城市安保机器人正在无差别地攻击一切移动目标，它们的传感器显然已被扭曲。

“常规手段确实无效。”玄机子的虚影凝重地开口，他手中拂尘轻挥，似乎在推演着什么，“此乃‘外魔侵心，秽识乱道’。非物理层面之灾，需以更高层面的法则之力净化，或……以绝对的力量强行斩断其与高维源头的信息连接。”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坐在姜漓身旁的苏晚晴，以及抱着胳膊、脸色阴沉如水的楚风。这种层面的敌人，或许只有他们，或者他们背后的那位，才有办法应对。

苏晚晴紧紧握着拳，琉璃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屏幕上的惨状，充满了愤怒与悲痛。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姜漓：“议长，让我去吧。我的琉璃净火，源自灵魂本质，对这类精神污染和邪恶能量，或许有克制作用。”

楚风猛地一拍桌子，煞气腾腾地站起来：“老子也去！管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一斧头劈了那劳什子邪神信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