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暗面堡垒（1/2）

联邦议会内的唇枪舌剑、理念纷争，如同另一个维度的嘈杂背景音，被绝对的距离与维度壁垒隔绝在外。暗面，这片永恒的昏暗与死寂之地，此刻却正进行着一场沉默而浩大的工程，一场以黑暗为基石，以绝望为燃料的筑城之歌。

浮岛，那片曾经爆发过惨烈战斗、埋葬了dr.零野心的土地，如今已成为一个巨大无比的建设工地。只是，这里的“施工”方式，超越了任何常规文明的想象。

林夜（主身）悬浮在浮岛正上方，双眸紧闭，金银异瞳隐于眼帘之后，唯有皮肤下那些淡金色的裂痕，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与整个暗面产生着深层次的共鸣。他并未亲自动手搬运一砖一瓦，他的意志，便是这片区域的最高法则。

在他的意志驱动下，远方那缓慢流淌、足以湮灭星辰的暗物质潮汐，如同被无形堤坝引导的江河，分出一股股相对“温顺”的支流，环绕着浮岛，开始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旋转、压缩、凝聚。原本虚无缥缈的暗物质，在一种超越物理定律的力量作用下，逐渐变得漆黑、厚重、呈现出类似金属又似晶体的质感，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色巨蟒，自动编织、堆叠，构筑起堡垒最外围那高耸入云、闪烁着幽冷光泽的基座与墙体。

更远处，一些破碎的、凝固的时空碎片，被强行从暗面的背景中剥离、拖拽而来。这些碎片内部可能还封存着某个远古战场的一角，或是某颗恒星爆炸瞬间的永恒光景。它们被林夜的权能强行碾碎、重组，化作了堡垒内部错综复杂的空间结构——折叠的仓库、延展的训练场、乃至一些用于进行危险实验的、内外时间流速不一的隔离囚笼。

整个堡垒，并非传统的几何形状，它更像是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狰狞巨兽的巢穴，棱角尖锐，充满了非欧几里得的扭曲感，与暗面本身的环境完美融合，甚至像是在从暗面中“生长”出来。

“烛龙壁垒”——这便是这座正在诞生的前线堡垒的名字。它以烛龙为名，既是对林夜此刻身份的昭示，也蕴含着以此地为基点，照亮（或者说，监视）黑暗，阻遏高维侵蚀的寓意。

堡垒内部一处刚刚成型、尚未封顶的巨型广场上，楚风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疤与蒸腾的热汗。他手中那柄巨大的虎魄战斧此刻并未挥动，而是被他当成教鞭，点指着面前几十名自愿留下的、最精锐的远征军战士，以及……几十名通过特殊渠道、刚刚从地球联邦秘密抽调来的、气息彪悍的新锐觉醒者。

这些新兵，是雷顿元帅顶着鸽派压力，以“支援暗面前线，接受实战洗礼”的名义，强行塞过来的。他们带来了部分联邦最新的单兵装备和补给，但也带来了地球内部日益紧张的气氛。

“都给老子听好了！”楚风的声音如同滚雷，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压过了远处暗物质凝聚的低沉轰鸣，“这里不是地球那温室花园！这里的敌人，不是你们在模拟舱里砍的那些数据靶子！它们可能是从你影子里钻出来的玩意儿，可能是直接在你脑子里唱歌的鬼东西，甚至可能是你身边刚才还跟你吹牛的战友突然捅过来的刀子！”

他虎目圆瞪，煞气如同实质的狂风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庞，让一些心智稍弱的新兵脸色发白，双腿发软。

“在这里，信任你的战友，但更要信任你手里的刀和你杀出来的直觉！”楚风猛地挥动虎魄，一道血红色的煞气匹练劈出，将远处一块刚刚凝聚成型的暗物质巨岩斩得粉碎，“力量！在这里，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让你活下去，才能让你守住身后你想守住的东西！别跟老子讲什么花里胡哨的战技，战场上，能砍死敌人的，就是好技术！”

“现在！”他战斧指向广场一侧，那里堆放着一些由暗面材料粗炼而成的、沉重无比的训练器械，以及一些被临时禁锢的、低等的、如同阴影般蠕动的暗面生物，“给老子往死里练！练到爬不起来为止！然后，跟那些黑乎乎的玩意儿‘亲近亲近’，活下来的，才有资格说自己是‘烛龙壁垒’的兵！”

残酷到极致的训练，立刻展开。惨叫、怒吼、兵刃碰撞声、以及暗面生物被斩杀时发出的诡异嘶鸣，交织成一曲铁与血的战歌。楚风如同最严酷的监工，行走其间，不时发出粗暴的呵斥，或者亲自下场，用更狂暴的方式“纠正”某些他认为愚蠢的动作。

而在堡垒另一端，一处由凝固时空碎片构筑的、重力是地球百倍以上的隔离平台上，则是另一番景象。

林枫独自一人，站在平台中央。他赤裸的上身，皮肤不断在正常的肉色与半透明的暗光形态之间剧烈切换，那条完全暗光化的左臂更是如同沸腾的岩浆，不断扭曲、变形，散发出极不稳定的能量波动。他的脸上满是汗水与痛苦，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他在尝试融合，融合体内那源自林夜、却又被dr.零改造过的驳杂力量，尤其是让那条桀骜不驯的暗光左臂，彻底臣服。

没有导师，没有捷径。林夜将他丢进这里，只留下冰冷的一句话：“控制不了，就死在这里。壁垒不需要累赘。”

这是最残酷的淘汰，也是最有效的催化。在生死边缘的巨大压力下，林枫的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压缩，如同锻打的铁胚，一次次冲击、试图驾驭体内狂暴的能量。暗光左臂与他身体其他部分的冲突，如同两股失控的洪流在他体内冲撞，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