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与火的教训（2/2）

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炸开，仿佛整个背部都被撕裂了。他惨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啪！啪！啪！”

棍子如同雨点般落下，毫不留情。背部、臀部、大腿……每一棍都带着呼啸的风声，留下火辣辣的痛楚。起初他还能痛呼出声，到后来只剩下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呜咽。破旧的单衣很快被抽破，皮肤上浮现出狰狞的红痕，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珠。

他咬紧牙关，三十岁的灵魂在疯狂呐喊、咒骂，但十岁的身体只能承受这酷刑。屈辱、愤怒、恐惧、以及濒死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流过冰冷的皮肤，能听到周围家丁的哄笑和王管家的斥骂。

“看清楚了！这就是当贼的下场！”

“打！让他长点记性！”

不知打了多少下，就在他意识开始模糊，觉得快要被打死的时候，棍子终于停了。

王管家喘着粗气，似乎也打累了。他用棍子挑起张伟的下巴，看着他惨白、布满冷汗和血污的小脸，恶狠狠地说：“狗东西！这次饶你一条狗命！再让老子逮到，直接乱棍打死扔乱葬岗！听见没有？！”

张伟已经说不出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点模糊的、代表顺从的嗬嗬声。

“扔出去！” 王管家嫌弃地挥挥手。

两个家丁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院墙外，扔在了冰冷的地上。

剧痛席卷了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叫。寒冷趁机侵入，让他止不住地颤抖。他趴在泥土里，半天动弹不得，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一点点爬了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背后的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挪，踉踉跄跄地往自己的窝棚走。血和冷汗混在一起，浸湿了破碎的单衣，粘在伤口上，更是钻心地疼。

路上，有早起的村民听到动静开门查看，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关切，但更多的是麻木和事不关己的冷漠，随即又迅速关上了门。在这个时代，底层奴仆被主家责打，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终于挪回了那个冰冷的窝棚，用尽最后力气插上门栓，然后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倒在那冰冷的土炕上，连扯过破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内心独白（在剧痛和绝望中思考）：

妈的……差点……差点就死了……这个时代……人命真不如狗……

不能偷了……至少不能再去张老六家偷了……他们有了防备……

疼……好疼……会不会感染？发烧就完了……

得弄点水……清洗一下……可是……

背后的伤口火烧火燎，浑身冷得像是掉进了冰窟。饥饿、伤痛、寒冷、以及深刻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这一次惨痛的教训，用鲜血和疼痛让他彻底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残酷规则：弱小就是原罪，反抗（或者说，仅仅是触犯规则）的代价，可能就是生命。

那三个藏起来的小萝卜，此刻似乎也失去了味道。活下去的希望，仿佛随着这次毒打，变得愈发渺茫。黑暗和痛苦中，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未来的路，似乎被这一顿棍棒，彻底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