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独战噩梦，心光耀世（2/2）

“这样的存在，无论多么强大，都已经背离了宇宙最根本的法则——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坚定：

“如果我今天躲进‘避世大阵’，那么我就等于承认了‘收割者’的评判标准，承认了它有权决定什么该存在、什么该消亡。我的道心，会因此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

“混沌之道，可以退让，可以迂回，但绝不能……屈服。”

星空下，清风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那不是对抗噩梦之主时的“心光”，而是一种更深邃、更浩瀚的东西——是明知道前路可能是万丈深渊，依然选择踏出的决意；是明知敌人可能是无法战胜的，依然选择拔剑的勇气。

“告诉我，‘阿尔法-7’基准点的坐标。”

“你疯了？！”老莫几乎是在咆哮，“你要去送死吗？！”

“不。”清风摇头，“我要去看看，所谓的‘收割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要知道，它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权‘收割’文明，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定义‘存在’的价值。”

“而且……”

他顿了顿，脑海中闪过霍骁、公输衍、帝都星上亿万生灵的面孔，闪过星海同盟无数世界、无数文明在这片宇宙中挣扎求存、绽放光芒的景象：

“而且，如果它真的锁定了我，那么我每多躲藏一天，就会有更多基准点被破坏，更多文明面临灭顶之灾。与其等着它找上门，不如……我去找它。”

“至少，我可以选择战场。”

令牌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清风以为传讯已经中断时，老莫的声音才重新响起。那电子音中，少了几分急躁，多了几分复杂的叹息：

“……你这小子，真是我见过最顽固、最愚蠢、也最……”

他顿了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

“坐标已经传送给你。天机阁会在‘阿尔法-7’外围三光年处，布设一个临时观测点。但我们不会、也无法提供任何实质支援——在‘收割者’面前，一切常规力量都没有意义。”

“另外，阁主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老莫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

“‘收割者’并非无敌。三亿七千万年前，永恒帝国在灭亡前，曾向全宇宙广播了一段信息。那段信息被天机阁的初代阁主截获，封存在阁中最深处。信息的内容只有一句——”

“‘它畏惧光。不是星辰之光，不是法则之光，而是……文明自身绽放的光。’”

“阁主说，他参悟了三亿年，也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但如果这宇宙中还有人能明白……或许就是你。”

清风心中一震。

文明自身绽放的光？

他想起刚才对抗噩梦之主时，那凝聚了众生希望、信念、守护之意的“存在之光”。那光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光，而是文明精神、集体意志的具现化。

难道……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心中升起。

“我明白了。”清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混沌道韵开始在周身流转，伤势在快速修复，“替我谢谢阁主。也谢谢你，老莫。”

“别急着谢我。”老莫的声音又恢复了那副没好气的腔调，“如果你死了，我会在你的墓碑上刻‘此人为宇宙最蠢修士，没有之一’。”

“那我会努力活着回来，不给你这个机会。”

清风切断传讯，将令牌收回怀中。

他最后看了一眼下方逐渐恢复秩序的帝都星，看了一眼那在星空中闪耀的星海同盟疆域，看了一眼这片他诞生、成长、战斗、守护的星空。

然后，转身。

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虚空涟漪之中。

目标——宇宙基准点“阿尔法-7”。

那里，有一个名为“收割者”的存在，正在等待。

或者说，正在狩猎。

而清风要做的，是让这场狩猎，变成一场……对话。

以混沌之名，以存在之名，以无数文明绽放的光芒之名。

与此同时，宇宙深处，阿尔法-7基准点。

这里原本应该是宇宙中最“稳定”的区域之一。

基准点本身并不具有实体形态，而是一个复杂的时空结构奇点，如同三维宇宙中的一个“折痕”，维系着周围数千光年内所有物理常数的稳定。

但现在，这片区域已经变成了某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模样。

空间本身呈现出病态的紫黑色，如同坏死的伤口。时间流速时快时慢，快时一瞬万年，慢时万年一瞬。物理法则在这里彻底失效：光不再沿直线传播，而是在空中扭曲成诡异的螺旋；物质不再保持稳定形态，时而化作粒子流，时而凝聚成不可名状的几何体。

而在这一切异常的中心，那本应是基准点的位置——

一个“存在”，正在缓缓苏醒。

无法形容其形态。它时而如同一片覆盖星系的阴影，时而化作亿万只窥视一切的眼睛，时而又凝聚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吞噬一切的漩涡。

它没有语言，没有情绪，至少没有可以被低维生命理解的语言和情绪。

它只是在“做”一件事：将自身的“规则”，覆盖在这片区域的宇宙底层规则之上。

如同画家用新的颜料覆盖画布。

如同程序员用新的代码覆盖旧程序。

而在它的感知中，遥远的星海同盟疆域，一个“光点”正在向这里移动。

那个光点很渺小，渺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它的“性质”，却让这个存在……感到“兴趣”。

一种收集家看到稀有标本的兴趣。

一种食客看到顶级美食的兴趣。

一种神明看到有趣玩具的兴趣。

它“看”着那个光点跨越星河，朝这里而来。

然后，它“伸”出了一根“触须”——那是概念的延伸，是规则的投影，是存在的辐射。

那触须跨越数万光年，轻轻“触碰”了一下光点前方的时空。

于是，那片区域的物理常数，开始了新一轮的、更剧烈的……偏移。

这是测试。

也是邀请。

“来，让我看看……”

无法被听见的“意念”，在宇宙底层规则的层面回荡：

“你这缕不一样的‘光’，能在我的‘画布’上，留下怎样的……痕迹。”

星海彼端，正以极限速度穿梭虚空的清风，骤然停下脚步。

他前方，原本稳定的超空间航道，突然扭曲成了某种……活物。

航道本身在“呼吸”，在“脉动”，在“生长”。

航道两侧，星辰的光芒被染上诡异的紫黑色，仿佛宇宙本身正在腐烂。

清风凝视着这片异常空间，混沌道种在丹田中疯狂运转，分析着眼前的一切。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中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明悟后的平静，以及……跃跃欲试的战意。

“这就是你的‘问候’吗？”

他一步，踏入了那片“活着”的空间。

身影，被紫黑色的光芒吞噬。

一场跨越维度的对话，正式开始。

而这场对话的结果，将决定这个宇宙……未来亿万年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