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昆仑墟《天工开物》瓷器之劫(2/2)

三人一兽溜进藏馆,穿过摆满西洋古董的走廊,终于在地下密室里,见到了那只北宋汝窑天青釉三足樽承盘。

承盘被放在恒温玻璃柜里,釉色依旧是“雨过天青云破处”的极致,可三只足里,有一只被粗暴地粘了起来,胶水的痕迹清晰可见,像一道丑陋的伤疤,破坏了整只承盘的气韵。

青瓷子的眼眶瞬间红了,兔首也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耳尖的灵光黯淡了几分。

“该死的西洋人!”冶风咬牙切齿,马首也跟着愤怒地刨着蹄子,“这么好的宝贝,竟被糟蹋成这样!”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杜邦带着两个保镖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勋章,看到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工艺门的耗子,终于找上门了?”

他拍了拍手,密室的墙壁突然落下几道铁栅栏,将三人困在其中。“这只汝窑承盘,是我祖父从圆明园带回来的战利品,”杜邦抚摸着玻璃柜,眼神贪婪,“我花了三年时间,找了最好的西洋修复师,都没能让它恢复原貌。你们东方的修复术,也不过如此。”

“你懂什么!”青瓷子怒喝,“东方的修复,讲究的是补阙如旧,不是用胶水硬粘!”

她抬手,指尖凝起一抹秘色瓷光:“秘色为引,釉韵归元!”兔首立刻从她肩头跃下,耳尖的灵光暴涨,“兔耀含章,唤釉!”

温润的灵光如流水般漫过玻璃柜,柜门上的锁扣瞬间融化。青瓷子小心翼翼地捧出承盘,指尖的瓷光落在那只断裂的足上,那些丑陋的胶水痕迹,竟在灵光里寸寸消散。

杜邦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开枪!”

保镖们的枪口立刻对准三人。纸墨生眼疾手快,将怀里的符箓尽数甩出:“星砂为甲,纸阵护!”数百个纸人瞬间出现,身披甲骨刻符的纸甲,将三人护在身后。

铅弹撞在纸甲上,溅起细碎的星芒。可铁栅栏外,更多的保镖正源源不断地涌来。冶风见状,怒吼一声,赤着胳膊冲到栅栏前:“青铜为骨,熔铸为锋!”

马首嘶鸣着,鬃毛燃起淡淡的火焰,“马驰贯古今,破障!”

冶风的指尖涌出滚烫的青铜熔液,顺着栅栏的缝隙流淌,那些冰冷的铁栅栏,竟在熔液里化作柔软的铁水。他一拳砸在栅栏上,铁水四溅,硬生生砸出一个大洞。

“想跑?”杜邦狞笑着,举起一把手枪,对准了青瓷子怀里的承盘。

千钧一发之际,鼠首突然窜了出去,嘴里叼着的可丽饼精准地砸在杜邦的脸上。杜邦惨叫一声,手枪掉在地上。纸墨生趁机冲上去,一脚将手枪踢飞:“小财迷,干得漂亮!”

鼠首得意地啾啾叫着,小爪子扒拉着杜邦口袋里的金币,揣进自己的怀里。

青瓷子抱着承盘,退到冶风身边。冶风立刻会意,指尖的青铜熔液凝成一根细如发丝的铜丝。“青瓷子,搭把手!”

青瓷子点点头,指尖的瓷光落在铜丝上。铜丝瞬间变得温润如玉,与承盘的釉色融为一体。冶风小心翼翼地将铜丝缠在断裂的足上,“牛耕熔基的稳,兔耀含章的润,今儿个咱哥俩给它凑齐了!”

铜丝顺着承盘的纹路缓缓延伸,断裂的足竟在两人的联手之下,缓缓归位。那些细密的开片,也在灵光里重新浮现,宛若蝉翼,薄如轻纱。

密室里的保镖们,早已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墨渊的声音,突然在三人耳边响起:“做得好。道器已经感应到了,承盘的魂韵,归位了。”

杜邦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只焕然一新的汝窑承盘,面如死灰。

纸墨生拎着鼠首,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金币:“记住,这些宝贝,是我们的根,不是你们的战利品。”

三人一兽,抱着承盘,迎着窗外的秋阳,大步走出藏馆。梧桐叶落在承盘的釉面上,折射出温润的光芒。

昆仑墟悬圃的祥云,被天工殿前的喧闹烘得暖融融的。

青瓷子抱着那只汝窑天青釉三足樽承盘,脚步放得比绣花还轻,兔首蹲在她肩头,长耳朵耷拉着,鼻尖时不时蹭蹭承盘的釉面,生怕惊碎了那一抹雨过天青。冶风扛着个青铜工具箱,大步流星地跟在后面,马首甩着鬃毛,嘴里还叼着根青铜焊条,活像个刚打完胜仗的将军。纸墨生则被鼠首缠得直跺脚——那小铜耗子叼着从杜邦口袋里摸来的金币,在丹陛上窜来窜去,时不时还把金币往承盘旁边搁,显摆自己的战利品。

“鼠首你给我下来!那是国宝,不是你的藏宝阁!”纸墨生追得气喘吁吁,长袍下摆扫过丹陛上的青铜纹,惊得几只工艺蝶扑棱着翅膀飞开。

十二传人早就候在天工殿里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呼啦一下全涌了出来。

铜伯挤在最前面,粗糙的大手在衣襟上蹭了又蹭,才敢小心翼翼地凑到承盘边,眼睛亮得像熔炉里的火光:“好釉色……这开片,跟古籍里写的一模一样!”牛首也跟着低哞一声,脑袋搁在铜伯的胳膊上,盯着承盘的三足,眼里满是赞叹——那用青铜丝与瓷釉补好的足,浑然天成,半点看不出修补的痕迹。

火离扒开人群挤进来,虎首龇着牙,尾巴甩得飞快:“冶风可以啊!这铜丝嵌得,比我火器上的纹饰还漂亮!”冶风立刻得意地扬下巴:“那是!也不看是谁出手!”马首跟着嘶鸣一声,蹄子在地上刨了刨,差点踩到织云娘的裙摆。

“哎呀!”织云娘抱着羊首往后躲,羊首温顺地蹭着她的手背,眼睛却黏在承盘上,“这颜色也太好看了……要是能在上面绣一圈梅纹就好了。”这话刚说完,就被青瓷子瞪了一眼:“绣什么梅纹!汝窑的美,就美在这浑然天成!”兔首也跟着啾啾叫,像是在附和自家传人。

木公输凑过来,龙首盘在他肩头,龙须扫过承盘的开片:“这三足的力学结构,妙啊!要是能按这比例,造个缩小版的机关承盘……”话没说完,就被藤婆敲了一下脑袋:“木公输你能不能正经点!人家刚把宝贝追回来,你就想着拆了研究?”蛇首缠在藤婆手腕上,吐着信子,眼里满是戏谑。

漆姑捏着一支描金漆笔,鸡首站在她肩头,歪着脑袋打量承盘:“这开片里要是填点金漆,肯定更惊艳……”“不行!”青瓷子立刻护着承盘往后退,“汝窑讲究的是素雅,填金漆太俗气了!”鸡首立刻发出咯咯的抗议声,扑棱着翅膀要跟兔首理论,被漆姑一把按住。

锻石抱着狗首站在角落,狗首警惕地盯着蹿来蹿去的鼠首,生怕它把金币往承盘上搁。盐客则蹲在丹陛边,猪首缩在他怀里,正啃着盐粒,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承盘,嘴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墨渊站在天工殿的台阶上,手里捧着道器《天工开物》,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面,忍不住失笑。道器的书页哗啦啦地翻着,最后定格在《陶埏》篇,青铜色的灵光漫过承盘,将那一抹天青映得愈发温润。

“都静一静。”墨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连兽首都乖乖地缩在传人身边。他走到青瓷子面前,指尖的星砂落在承盘上,灵光闪过,承盘的开片里,竟隐隐浮现出细碎的星芒。

“这只汝窑承盘,历经百年流离,终于回家了。”墨渊的声音里带着感慨,“它不仅是一件国宝,更是无数工匠心血的凝结。”他抬眼看向十二传人,“工艺门的使命,从来不是守着宝贝,而是让这些宝贝,永远焕发生机。”

话音刚落,道器《天工开物》突然发出一阵清越的嗡鸣,书页上的汝窑纹样,竟与承盘的灵光交相辉映,悬圃的祥云里,突然飘下无数工艺蝶,绕着承盘翩翩起舞。铜铃的叮当声、仙鹤的清唳声、传人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最动听的天工和声。

鼠首终于停下了乱窜的脚步,叼着金币,蹲在承盘旁边,小爪子轻轻拍了拍承盘的足,像是在跟它打招呼。兔首也蹭了蹭青瓷子的脸颊,眼里满是欢喜。

天工殿的供台上,那方雍正粉彩过墙梅纹碗,正与汝窑承盘遥遥相对,一抹艳粉,一抹天青,在祥云与灵光里,静静诉说着归家的故事。

墨渊看着眼前的一切,指尖的星砂簌簌落下,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圆明园流失双宝档案:雍正粉彩过墙梅纹碗与北宋汝窑天青釉三足樽承盘

一、清雍正粉彩过墙梅纹碗

基本档案

- 年代:清雍正年间(1723-1735年)

- 产地:江西景德镇官窑

- 材质工艺:景德镇高岭土为胎,施透明釉,采用釉上粉彩工艺绘制。胎体轻薄近乎半透明,釉色莹润洁白,珐琅彩料色泽清丽,呈色稳定。

- 规格尺寸:高约5.4厘米,口径约11.4-11.8厘米,足径约4.4厘米,器型规整小巧,线条流畅圆润。

- 纹饰特征:外壁绘折枝梅花,花枝从碗身蜿蜒越过碗沿延伸至内壁,形成“过墙”之势,留白雅致,突出花朵自然生机,符合雍正朝瓷器“素净清丽”的审美风尚。

- 款识:足底落“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字体工整,青花发色沉稳。

流失与流传

1860年10月,英法联军攻陷北京后,对圆明园展开连日劫掠,此碗作为长春园瓷库珍藏,被英军或法军军官掠走 。其流传脉络清晰可考:20世纪中叶前由私人收藏,1958年7月8日经伦敦苏富比拍卖行拍卖(编号42),后被美国收藏家塞弗伦斯与格丽塔·米利金购藏,1964年入藏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编号1964.199);另有同类型藏品于1965年由rosina h. hoppin遗赠美国大都会博物馆(入藏号65.86.12)。这类带有明确拍卖记录与收藏标签的文物,成为圆明园流散瓷器的重要佐证。

文物价值

作为雍正朝粉彩瓷的典范之作,其“过墙花”工艺代表了当时景德镇官窑的最高水准,珐琅彩料的运用与自然主义纹饰设计,体现了清代宫廷审美与制瓷技艺的完美融合。目前存世量稀少,兼具历史价值、艺术价值与考古价值,是研究清代官窑瓷器发展脉络与圆明园文物收藏体系的核心实物。

二、北宋汝窑天青釉三足樽承盘

基本档案

- 年代:北宋年间(960-1127年)

- 产地:河南汝州汝窑(官窑)

- 材质工艺:采用汝窑特有高岭土与釉料烧制,釉色为典型“雨过天青云破处”的天青色,釉面温润如古玉,布满细密蝉翼纹开片。器型仿战国青铜奁,采用手工拉坯与模制结合工艺,三足与盘身衔接自然,筒身刻弦纹装饰,工艺精湛。

- 规格尺寸:高约15.3厘米,盘径约24.8厘米,三足均匀分布,器型端庄厚重。

- 品相特征:釉层肥厚均匀,开片纹理自然流畅,天青色釉色在不同光线下呈现微妙变化,尽显“似玉非玉胜似玉”的特质。原器三足完整,后因人为损坏有断裂修复痕迹。

流失与追索

此器原为圆明园皇家收藏,1860年在英法联军劫掠中被法军上尉杜邦掠走,作为“战利品”带回法国,经家族传承成为私人藏珍 。长期以来,该承盘被藏家以西洋修复技法用胶水粘合断裂三足,破坏了原有器物气韵。21世纪以来,通过国家流失文物数据库的证据链核实,历经两年法律诉讼、外交交涉与拍卖场角力,最终通过合法途径成功追索回国,成为近年来圆明园流失文物追索的典型案例。

文物价值

汝窑作为北宋五大名窑之首,存世文物极为罕见,目前传世宋代汝窑弦纹三足樽仅两件,一件藏于故宫博物院,另一件即为此器。其天青釉色与开片工艺是汝窑瓷器的标志性特征,见证了北宋官窑的制瓷成就与宫廷用瓷制度。作为从圆明园流失的重要宋代瓷器,它不仅是中国古代陶瓷艺术的巅峰之作,更是记录近代列强侵华历史与文物劫难的“活化石”,对研究北宋官窑体系与圆明园文物来源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共同历史背景

两件国宝均为圆明园百年收藏的珍品,1860年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遭英法联军劫掠流失海外,折射出近代中国的屈辱历史。它们的流失与追索历程,既反映了圆明园文物散佚的悲惨命运,也见证了中国从文物流失国到主动追索国的转变。如今,这类文物已被纳入国家流失文物数据库,成为推动全球文物追索返还、传承中华文脉的重要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