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萨尔浒之战4（2/2）

两军大军也随即绞杀在一起，天雄军刚撕开一道口子，尚可喜便立刻率大军逼上来，硬生生将缺口堵死。厮杀声震天动地，汉八旗的兵士倒下了七八千，天雄军万余将士，也折损了不计其数。

卢象升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仅剩的四五千残兵，又看向大营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高声传令：“速速传我将令！营寨不守了！那些大炮也不要了！集结大营内所有能战之人，随我猛攻隘口！今日，定要救牛大脱困！”

传令兵领命，飞奔回营。

卢象升正要率军再度冲杀，却见清军阵中又扬起一阵烟尘 —— 耿仲明率领五千大军赶来支援，与尚可喜合兵一处，七八千人马退守鹿角隘口，凭借地利死守，天雄军一次次攻上去，又一次次被打退。

铅弹早已用尽，天雄军的将士们便手握大刀长矛，迎着敌军的箭矢往上冲。

斜谷之巅，牛大看着山下惨烈的战况，心揪得如同刀绞。他回头望去，身后的三千岳家兵士，大半都已身负重伤，断手残臂者不计其数，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牛大转向剩下那两千还能站得起来的岳家军，振臂高呼，声音震彻山谷：“我等乃岳家军兵士！当奋不顾死！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不能丢了岳家军的气节，不能丢了岳家军的脸面！随我冲！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杀！杀！杀！”

岳家军将士们高举起手中的断矛残剑，齐声怒吼，声浪直冲云霄。

就在这时，岳海牵着战马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四千匹战马，他对着牛大沉声道：“大哥！这四千匹战马，是我们最后的家当了！不会骑马的，用腰带绑住马镫坐稳！会骑马的，把前几日捡来的清军刀枪、还有咱们岳家军的长槊长枪铁锤，通通带上！只要是能砸死敌军的家伙，全别落下！”

片刻之间，两千余人纷纷翻身上马，马鞍上挂满了各式武器，一人双马，整装待发。

连日征战，天空早已被乌云笼罩，此刻更是烟雨蒙蒙，山中大雾弥漫。

牛大站在谷顶，看着山下一次次冲锋又一次次败退的天雄军，扯开嗓子朝着卢象升的方向高声吼道：“卢将军！替我死死抵住汉八旗！若我军战死，你军便速速撤退！若我军大胜而归，必与你合兵一处，杀光这帮清狗！届时，咱们一起回辽河大营，把酒言欢！”

他的声音穿透大雾与厮杀声，清晰地传到了卢象升的耳朵里。

卢象升闻言，当即勒住战马，回头朝着身后的天雄军将士们厉声高喝：“牛将军放心！我天雄军与尔等死战！”

他目光扫过全军，字字铿锵：“从此时此刻起，但凡有一人胆敢后退，斩！咱们天雄军皆是同宗同乡，若是今日连一支刚刚整合的岳家军都比不上，就算是死了，到了地下，也无法向战死的天雄军将士交代！”

烟雨越发浓重，山中大雾弥漫，能见度越来越低。

牛大握紧手中的长枪，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岳海、牛四，高声下令：“全军听令！随我冲下斜谷！”

话音未落，他一马当先，率领两千岳家勇士，朝着山下的隘口猛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