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宅回响(1/2)
老宅回响续集
第一章:槐树下的钥匙
苏晴的高跟鞋踩碎了青石板路上的月光,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巷子尽头那栋青砖老宅在夜色中像只蛰伏的巨兽,飞檐上的琉璃瓦在残月下泛着冷光,墙根处的野蒿已经漫过了半人高。她攥紧帆布包里的黄铜钥匙,指腹被锯齿状的花纹硌得生疼——这是三天前律师递给她的东西,连同一份迟来的遗嘱,将这座空置三十年的祖宅永远定格在了她的名下。“吱呀——”推开朱漆大门时,门轴发出垂死病人般的呻吟。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霉味与檀香的气息,屋檐下的蛛网在穿堂风里轻轻颤动,像谁在黑暗中抖开了一张透明的网。苏晴打开手机电筒,光柱扫过剥落的楹联,照亮了正厅梁上悬挂的匾额,“耕读传家”四个字被虫蛀得只剩模糊的轮廓。“有人吗?”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撞在青砖墙上,碎成嗡嗡的回响。二楼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木楼梯在不堪重负地呻吟。苏晴的心跳骤然提速,光柱猛地向上扫去——雕花栏杆后空无一人,只有褪色的蓝布窗帘在窗口微微晃动。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反复叮嘱:“别回老宅,槐树下的东西会缠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男友周明的视频电话。屏幕里他穿着白大褂,身后是医院的走廊,“晴晴,到祖宅了吗?我刚下手术台。”“刚进来,”苏晴把手机举高,让镜头扫过阴森的正厅,“你看这蜘蛛网,比我年纪都大。”“小心点,”周明皱眉,“实在不行先住酒店,明天我请假过去帮忙收拾。”“没事啦,”她踢开脚边的空陶罐,“遗嘱说必须住满七天才能继承,律师说这是太爷爷的遗愿。你忙你的,我先探索下我的‘遗产’。”挂了电话,苏晴才发现手机信号只剩一格。她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楼,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异样的光亮。她咽了口唾沫,轻轻推开门——原来是月光从菱形窗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梳妆台上的青铜镜蒙着厚厚的灰,镜面却隐约映出个穿旗袍的身影。“啊!”苏晴吓得后退半步,再定睛看去,镜中只有自己苍白的脸。梳妆台上摆着个胭脂盒,打开的盒盖里还残留着半块玫瑰色的香膏,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甜香。床头柜的抽屉是拉开的,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泛黄的书信。最上面那封的信封上,是娟秀的毛笔小楷:“致明轩夫君亲启”。苏晴拿起信纸,墨迹在岁月里晕染开,娟秀的字迹却依然清晰:“昨夜又见槐花开,君可知后院那株老槐树,已亭亭如盖矣……”楼下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苏晴猛地回头,手中的信纸飘然落地。她抓起手机冲下楼,正厅中央赫然躺着个摔碎的青花瓷瓶,碎片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而她明明记得,进门时这里空无一物。
第二章:夜半梳头声
凌晨三点,苏晴在噩梦中惊醒。她梦见自己被困在槐树林里,无数苍白的手从泥土里伸出来抓住她的脚踝,而头顶的槐花开得正盛,落了她满身的白花,像场盛大的葬礼。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摸黑打开床头灯。这是二楼东边的卧室,原先是太爷爷的书房,她收拾出一张行军床暂时住着。窗外的月光比昨夜更亮,透过窗棂在墙上画出个巨大的树影,像极了老槐树的枝丫在随风摇摆。梳头声就是这时响起的。沙沙,沙沙沙。像是有人在用桃木梳子梳理长发,声音不疾不徐,清晰地从隔壁房间传来。苏晴屏住呼吸,握紧了枕边的水果刀——那是她傍晚在厨房找到的,刀刃上还残留着铁锈。隔壁是那间有梳妆台的房间,她明明记得睡前已经把门关上了。梳头声突然停了。苏晴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去——月光下,那把黄杨木梳子正悬在梳妆台前,一下一下地梳理着不存在的长发,梳齿间似乎缠绕着几缕乌黑的发丝。“谁在那里?”她用刀柄敲了敲门框。梳子“啪嗒”一声掉在梳妆台上,隔壁再无声息。苏晴猛地推开门,房间里空荡荡的,梳妆台前的地板上散落着几根乌黑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捡起一根头发,发丝冰冷,带着淡淡的槐花香。“别装神弄鬼!”苏晴壮着胆子喊,“我是苏家后人,这房子现在是我的!”回应她的是窗外突然刮起的狂风,老槐树的枝丫疯狂地拍打着窗棂,发出“砰砰”的声响。她冲到窗边,看见槐树下站着个穿蓝布衫的人影,背对着她,手里似乎提着个竹篮。“喂!你是谁?”苏晴推开窗户大喊。那人影缓缓转过身,月光照亮了他布满皱纹的脸,手里的竹篮里装着刚摘的槐花,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动。苏晴倒吸一口冷气——这张脸分明和她钱包里太爷爷的黑白照片一模一样!“小姐是苏家第几代?”老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在转动。“你……你是谁?”苏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了。老人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没牙的牙床:“我守着这棵老槐树,等了三百年啦……”竹篮突然翻倒,槐花散了一地,在月光下白得刺眼。苏晴尖叫着关上窗户,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窗外的风声里,似乎夹杂着女人幽幽的歌声:“槐花黄,举子忙,君骑白马妾红妆……”
第三章:镜中魅影
第二天清晨,苏晴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在行军床上坐起身,头痛欲裂,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地板上,昨夜的恐惧仿佛只是噩梦。楼下传来周明的喊声:“晴晴!开门!”她冲下楼,周明背着登山包站在正厅,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回事?黑眼圈重得像熊猫。”“你来了正好,”苏晴抓住他的胳膊,“昨晚我看见太爷爷了!还有梳头声,就在二楼那个房间!”周明放下背包,伸手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是不是太累了产生幻觉?我带了驱虫剂和消毒水,今天我们把这里彻底打扫一遍。”两人先从二楼开始收拾。周明打开那间有梳妆台的卧室,皱眉捂住鼻子:“什么味道?”“胭脂味,”苏晴后退半步,“昨晚就是在这里看见镜中有人。”周明仔细检查了梳妆台,拿起那把黄杨木梳子:“这是民国时期的老物件,值不少钱呢。你看这雕工。”他用纸巾擦掉梳子上的灰尘,突然“咦”了一声,“这上面好像缠着头发。”苏晴凑过去看,梳子齿间缠绕着几根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周明把头发拈起来对着光看:“不像现代人的染发,倒像是……”“别动!”苏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着青铜镜,“你看镜子!”镜面不知何时变得光洁如新,清晰地映出他们的身影。但在两人身后,梳妆台旁赫然站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长发垂腰,正微笑着看着镜中的他们。周明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再看镜子,那女子依然站在那里,甚至抬起手,缓缓指向苏晴。“啊!”周明吓得后退一步,撞翻了椅子,“怎么回事?!”镜子里的女子突然伸出手,穿过镜面抓住苏晴的手腕!冰冷的触感让苏晴浑身一颤,她看见女子的脸在镜中慢慢扭曲,变成了腐烂的模样,眼眶里流出黑色的血泪:“把他还给我……”“晴晴!”周明用力把她拉开,镜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每块碎片里都映出那个旗袍女子的脸,在地上对她们无声地尖叫。苏晴瘫坐在地,手腕上留下五个青紫色的指印。周明翻出医药箱给她涂药膏,声音发颤:“这地方太邪门了,我们现在就走!”“不行,”苏晴摇头,“遗嘱说必须住满七天。而且太爷爷的信里提到后院的槐树,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从包里拿出那叠泛黄的书信,“你看这个,太爷爷的妻子叫婉容,信里说她经常在槐树下等丈夫回家。”周明快速翻阅着信纸,眉头越皱越紧:“1937年7月的信里提到‘日军入城’,之后的信就全是空白了。最后这封没写完的信……”他指着一张只写了一半的信纸,“‘君若不归,妾当于槐树下……’后面的字被墨水晕染了,看不清。”“所以婉容奶奶可能……”苏晴的声音哽咽了。“别自己吓自己,”周明握住她的手,“我们去后院看看那棵槐树。”后院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扬起漫天灰尘。那棵老槐树果然亭亭如盖,枝繁叶茂,树干要两人合抱才能围住。树下的泥土明显被翻动过,露出一角青花瓷片。苏晴蹲下身,用树枝拨开泥土,周明突然拉住她:“别动!”泥土里埋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明轩”两个字。而更让他们毛骨悚然的是,槐树的树干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最上面那个是“婉容”,下面是无数个陌生的名字,最新的刻痕泛着白色,像是刚刻上去不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