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阴缘错:棺中新娘.(2/2)
我们顺着糯米指引的方向挖开棺底青石板,露出深不见底的石阶。墙壁上嵌着千年人鱼膏炼成的长明灯,照亮两侧壁画:沈家先祖正将活人开膛破肚,把通体雪白的蛊虫塞进心脏。沈家世代养蛊,沈清辞的声音带着寒意,他们用活人炼制的文曲星蛊能保家族科举顺遂,可每代都要献祭一对童男童女。他突然停在一幅壁画前,上面被献祭的男童耳后有月牙胎记,我本是上一个祭品,当年被你父亲所救。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他们再这样害人。沈清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和坚定。石阶尽头传来婴儿啼哭,密室中央的青铜鼎里泡着个浑身缠满红线的胎儿,脐带竟与沈砚尸体的心脏相连。而鼎壁上刻着的生辰八字,赫然是我和弟弟的名字。
第七章 反噬
原来如此。沈夫人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她黑袍上绣着百鬼夜行图,手里托着个养满蛊虫的琉璃盏,用林家血脉养蛊,再让你做冥婚祭品,这样阿砚就能借尸还魂了。你们林家的人,都将成为我们沈家的工具!沈夫人得意地笑着,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青铜鼎突然剧烈震动,胎儿睁开眼睛露出尖牙。沈清辞将哭丧棒抛给我:拿这个刺鼎耳!只有这样才能破坏他们的计划!他化作白影缠住沈夫人时,我看见他后背爬满黑色蛊纹——原来他早就中了蛊毒。当哭丧棒刺入鼎耳的刹那,整座密室开始崩塌。胎儿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沈夫人被蛊虫反噬,皮肤寸寸剥落露出白骨。混乱中,我听见沈清辞最后一句话:去后山找清虚道长...他能救我们...
第八章 真相
我抱着昏迷的沈清辞逃到后山道观,清虚道长用桃木剑挑开他的衣襟,心口处盘踞着条双头蛊虫。这是子母蛊的变异体,老道长捋着白须叹气,沈小公子用自身精血压制了三年,现在蛊虫离体,他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道长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道观铜钟突然无风自鸣,山脚下传来震天哭喊。我跑到崖边往下看,沈家祖坟方向升起遮天蔽日的黑雾,无数蛊虫组成的巨手正抓向逃难的村民。道长将一本泛黄的古籍塞进我怀里:林家血脉能克制蛊毒,翻到《镇魂篇》第...话未说完,一支淬毒的骨箭穿透了他的咽喉。我转身看见沈清辞站在雾中,双眼漆黑如墨,手里握着沈夫人的琉璃盏。
第九章 抉择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古籍从手中滑落,书页间飘落半张泛黄的婚书——上面是父亲和沈夫人年轻时的名字。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当年你父亲为救我背叛沈家,沈清辞的蛊纹爬满整张脸,现在该你还债了。这是你们林家欠我的!黑雾中浮现出沈砚的鬼影,他胸口的镇魂钉已变成金簪形状。我突然明白,父亲当年灌下的不是黑狗血,而是能封印蛊虫的祖传秘药。当沈清辞掐住我咽喉时,我看见他袖中露出半块玉佩——那是我小时候送给救命少年的护身符。古籍在此时自行翻开,《镇魂篇》最后一页画着同归于尽的血咒,而施法的关键,正是眼角那点朱砂痣。黑雾吞噬道观的前一刻,我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古籍上。金光爆发的瞬间,听见沈清辞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蛊虫化作飞灰的簌簌声。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他变回清澈的眼眸,和耳后那枚永不褪色的月牙胎记。
第十章 残阳
金光散去时,我躺在道观的废墟里。心口的朱砂痣化作一道浅浅的疤痕,怀里的古籍已燃成灰烬。沈清辞的身体变得透明,正一点点消散在晨雾中。他耳后的月牙胎记在朝阳下泛着微光,像一滴凝固的泪。对不起。他的手指穿过我的掌心,带起冰凉的触感,那半块玉佩...我一直戴着。随着最后一个字消散,他化作漫天流萤飞向东方。我突然想起昨夜他掐着我咽喉时,袖口滑落的平安锁——那是父亲当年送给婴儿沈清辞的护身符,背面刻着个字。山脚下的黑雾已退,村民们跪在地上朝道观方向叩拜。我踉跄着走下后山,在乱葬岗入口看见蜷缩的弟弟。他肺痨尽去,正抱着个布娃娃发呆,那娃娃穿着和我一样的红嫁衣,眼眶里嵌着两颗黑色的红豆。姐姐,弟弟指着娃娃裙摆,春桃姐姐说这是你留给我的。布娃娃的衣角绣着朵山茶花,针脚歪歪扭扭,正是三年前春桃教我绣的花样。我突然想起破庙里炸裂的纸人,原来她一直在用这种方式保护我们。夕阳西下时,我在沈家祖坟的废墟里找到半截青铜鼎。鼎底刻着沈家历代养蛊人的名字,最末一行是沈清辞的生辰八字,旁边用朱砂画着残缺的护身符。晚风卷起满地灰烬,露出父亲当年埋下的酒坛,封泥上乙卯年冬四个字,正是沈清辞出生那年。
第十一章 轮回
三年后,我成了走街串巷的货郎。货担里装着桃木符和糯米,专门帮人驱邪避祸。路过当年救沈清辞的河边时,总看见个穿白衫的少年在柳树下钓鱼。他从不回头,却会在我经过时丢下颗糖葫芦,糖衣上沾着新鲜的桂花。今日清明,我在乱葬岗新立的墓碑前摆上山茶花。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枚月牙胎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铃铛声,回头看见个戴青铜铃铛手链的小女孩,正把一朵白菊放在碑前。妈妈说,这里埋着救过好多人的大哥哥。女孩仰起脸,眼角有颗朱砂痣,她说等我长大,要把这个还给他。她摊开的掌心躺着半块玉佩,断裂处的齿痕,正是当年我咬出的形状。远处传来唢呐声,不是冥婚的凄厉调子,而是真正的迎亲喜乐。我望着女孩蹦蹦跳跳跑远的背影,突然明白清虚道长未说完的话——《镇魂篇》最后一页的血咒,从来不是同归于尽,而是以血脉为引,开启生生世世的守护。货担里的铜镜突然亮起,映出身后的白衣少年。他耳后的月牙胎记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手里的鱼竿上,正挂着条红锦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