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骸骨灵火..(2/2)

青烟在谢必安掌心凝成锁链,链尖化作蛇头咬向赵珩咽喉。沈砚之却突然挥剑格挡——他看见赵珩胸口浮出半张青铜面具,面具眼窝处跳动着与骸骨灵火相同的幽蓝火焰。小心面具!云游子抛出桃木剑,剑身在空中化作金光符咒,那是炼魂祭坛的阵心!青铜面具突然发出嗡鸣,赵珩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下浮现出无数白骨轮廓。他张开嘴,喷出的却不是话语,而是密密麻麻的飞虫——每只虫子都长着人脸,正是百骨窟里枉死者的面影。这些是...沈砚之挥剑劈开虫群,发现飞虫被斩落后竟化作细小骨针。生人皮炼制的。谢必安锁链横扫,将虫群卷成黑色龙卷风,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能用这蛊术吞噬他人面容,窃取身份。赵珩的身体在虫群簇拥下逐渐膨胀,最终化作个高约三丈的白骨巨人。巨人胸口嵌着完整的青铜面具,面具嘴角裂开诡异弧度,仿佛在无声嘲笑。他要彻底融合鬼丹了!云游子祭出最后三张黄符,符纸在空中组成八卦图案,沈小子,用你的血!骸骨灵火认主,只有守护者的精血能破面具!沈砚之想起白骨人消散前的话语,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镇魂匕上。匕首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刀刃浮现出与骨阵符文完全相反的古老纹路——那是祖父笔记里记载的解厄咒以我精血,奉为牺牲...他踩着云游子布下的八卦阵图腾空而起,匕首直指青铜面具的眉心,镇魂匕刺入面具的刹那,沈砚之听见无数孩童的啼哭。青铜面具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里面露出张稚嫩的脸——竟是个七八岁的男孩,眼睛里淌着血泪,脖颈上戴着串白骨项链。救我...男孩的声音细若蚊蚋。赵珩的怒吼突然变成孩童的尖叫:爹爹救我!那些虫子在吃我的脸!白骨巨人开始崩溃,无数面蛊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聚成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朝着百骨窟深处逃窜。想跑?谢必安锁链化作流光追去,主人等你这颗很久了。黑雾散尽时,沈砚之瘫坐在地。百骨窟洞口前,云游子正用桃木剑挑起枚完整的青铜面具碎片,碎片上刻着个字。这是...玄字部的标记。老道士声音嘶哑,二十年前灭门的钦天监玄字部,专门负责看管皇家祭坛...沈砚之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的那张字条,上面同样写着个字。他低头看向手腕的疤痕,那里正渗出暗红色的血珠,在地面组成个残缺的卦象——与青铜面具裂开的纹路完全吻合。第七盏灵火的真相还没揭开。云游子突然指向洞口,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六盏青釉瓷灯,灯芯都亮着幽蓝火焰,赵珩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话音未落,沈砚之听见背包里传来异响。祖父留下的笔记正自行翻开,最后一页浮现出几行血字:七灯聚,阴阳裂;玄门开,鬼神灭。而在百骨窟深处,谢必安正单膝跪地,将青铜面具呈给个穿玄色道袍的人影。那人影转过身时,沈砚之若在此处定会惊得魂飞魄散——他竟长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眉心多了颗朱砂痣。做得好。玄袍人抚摸着面具,声音与沈砚之本人别无二致,现在,该让第七个守护者知道全部真相了...

第七章 双生镜

沈砚之在血泊中惊醒时,乱葬岗已恢复死寂。云游子正用黄符给谢必安包扎手臂,追魂者的袖口渗出黑血,显然在刚才的缠斗中受了伤。他跑了?沈砚之撑起身体,镇魂匕上的血珠正顺着纹路倒流回自己掌心。谢必安扯下符纸扔进嘴里嚼着:跑不了。他指腹摩挲着血玉戒指上的裂痕,青铜面具的碎片会指引方向,不过我们得先处理这些。沈砚之这才发现六盏青釉瓷灯正悬浮在洞口,灯芯幽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组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祖父笔记上的血字仍在蠕动,最后竟化作幅微型地图,标注着百骨窟深处的炼魂池跟我来。云游子突然抓起桃木剑走向洞口,他的背影在火光中微微佝偻,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百骨窟内弥漫着铁锈味,两侧石壁上嵌满了半融化的尸骨。沈砚之注意到越往深处走,手腕的疤痕就越发灼痛,直到前方出现座圆形祭坛才骤然停止——祭坛中央的水池里,漂浮着数以百计的婴儿头骨,每个颅骨中都插着根刻符银簪。这是...生人养灯。云游子声音发颤,用孕妇精血浇灌七七四十九天,再将刚出生的婴儿头骨制成灯座。你祖父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才被灭门的。沈砚之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襁褓,里面除了镇魂匕还有块染血的丝帕,绣着半朵残缺的梅花。此刻祭坛边缘的石壁上,正刻着同样的梅花图案,只是花瓣中心多了个字。玄字部...沈砚之指尖抚过冰冷的石壁,钦天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不是钦天监。谢必安突然插话,血玉戒指在祭坛上空发出红光,是戴青铜面具的人借玄字部的名义行事。二十年前你祖父带着七盏灵火叛逃,他们就用工匠和婴儿的魂魄重炼,可惜...可惜炼出来的都是残次品。云游子接过话头,剑尖指向水池中央,真正的骸骨灵火,需要守护者的血脉才能点燃。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剧烈震动。水池里的头骨竟齐齐转向沈砚之,眼眶中涌出黑色粘稠物,在水面聚成个巨大的人脸——正是赵珩那张嵌着青铜面具的脸!你们以为赢了?人脸张开嘴,吐出枚完整的银质链坠,第七盏灯早就亮了!沈砚之瞳孔骤缩。那链坠与自己从小佩戴的完全相同,只是上面缠绕着根红绳——是母亲当年系在他襁褓上的那根!不可能...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链坠果然还在,可祭坛上的那枚分明也在散发着幽蓝鬼火。双生灯。云游子脸色惨白,你和你弟弟,本是双生守护者...沈砚之如遭五雷轰顶。弟弟?他从未听说自己有个弟弟!母亲临终前只说过他是沈家独子,难道...想起来了?赵珩的笑声在洞窟里回荡,水面人脸逐渐变得透明,露出后面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影,当年你母亲抱着你逃进乱葬岗,却把另一个孩子留在了祭坛。青铜面具缓缓转向沈砚之,面具眼窝的幽火突然变成血色:现在,该让你们兄弟团聚了。祭坛中央的头骨堆突然炸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少年从水池中站起。他脖颈上挂着第七盏银质链坠,面容竟与沈砚之有七分相似,只是左眼嵌着半片青铜面具,里面跳动着疯狂的火焰。少年歪着头笑了,锁链在他掌心化作骨鞭,我等你二十年了。

第八章 骨血契

骨鞭带着破空声抽来时,沈砚之几乎无法动弹。少年的眼睛里映出无数重叠的画面——婴儿在血泊中啼哭,青铜面具人用红绳将两个襁褓系在一起,母亲跪在乱葬岗前将半块梅花帕塞进他怀里...沈小子!云游子的桃木剑撞开骨鞭,金光与黑气在空中炸开,他被面具控制了!谢必安的血玉锁链同时缠上少年手腕,却被面具眼窝射出的幽火熔断:没用的。追魂者甩出三枚铜钱,在少年脚下组成镇魂阵,他和青铜面具结了骨血契,除非...除非杀了我。少年突然咯咯笑起来,骨鞭在地面抽出深深裂痕,哥,你舍得吗?沈砚之的镇魂匕开始发烫,匕首倒映出少年脖颈上的银链坠,链坠背面刻着个字——与自己的名字完全相同。母亲当年分明说过这是独属于沈家继承人的印记,难道...是双生子印记。云游子突然开口,他的桃木剑正与骨鞭僵持,你祖父为防灵火被夺,将守护者血脉分成两半。只有双生子的血融合,才能点燃完整的骸骨灵火。少年突然停止攻击,左眼的青铜面具开始剥落:哥,你看。他指尖撕开自己的衣襟,胸口赫然有块与沈砚之相同的骨骼疤痕,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沈砚之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想起父亲遗物里那封没写完的信,最后一句是若见双生链,需以骨血融。当时不解其意,此刻终于明白——祖父留下的不是七盏灵火,而是让双生子互相残杀的诅咒!不...沈砚之后退半步,镇魂匕掉在地上,我不能...你必须选。谢必安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血玉戒指的红光映在两人之间,要么看着他彻底变成面具的傀儡,要么完成骨血契。少年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青铜面具碎片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沈砚之看见他右手死死攥着半块梅花帕,与自己怀中的那半严丝合缝。母亲...少年的声音逐渐微弱,她有没有...有没有说过我名字?沈砚之泪如雨下。母亲临终前反复呢喃的,原来不是胡话。他颤抖着捡起镇魂匕,将刀刃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少年胸口的疤痕上。沈砚清。他轻声说,你的名字叫沈砚清。血珠渗入疤痕的瞬间,兄弟俩同时发出惨叫。青铜面具在红光中寸寸碎裂,少年的左眼涌出金色火焰,与沈砚之手腕的幽蓝鬼火交织成线。当最后块面具碎片落地时,七盏青釉瓷灯突然同时炸裂,银质链坠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北斗七星,最终化作枚骨戒套在沈砚之无名指上。骨血契成。云游子瘫坐在地,桃木剑上的金光彻底熄灭,灵火归位了。谢必安的血玉戒指突然裂开,里面掉出张泛黄的字条,上面是沈砚之祖父的笔迹:若双生相认,青铜面自碎。然炼魂池下,尚有真正的阵眼...沈砚之低头看向祭坛中央,婴儿头骨组成的水池正在旋转,露出池底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抓着锁链向上攀爬——每个爬上来的,都长着与他相同的脸。这是...面具的后手。谢必安抓起血玉戒指碎片,他早就料到你会完成骨血契,这些是用你兄弟二人的骨血克隆的怪物。沈砚清突然挡在沈砚之身前,左眼的金色火焰熊熊燃烧:哥,去毁阵眼。他的身体开始透明,母亲说过,沈家的人不能当懦夫。沈砚之抓住弟弟逐渐消散的手,却只捞到半块染血的梅花帕。当最后片花瓣落在骨戒上时,所有克隆体同时发出嘶吼,朝着祭坛中央扑来。云游子和谢必安同时出手,桃木剑闪着金光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