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窖诡事..(2/2)

第六章 骨中诗

考古队在槐树下挖出那具尸骨时,骨头里渗出的不是骨髓,而是墨汁,漆黑如夜。女教授林婉清戴上手套拿起腿骨,小心翼翼地,发现骨髓腔里塞满了宣纸,展开来看,上面是用血写的诗:槐花谢,血泪流,林家女,葬槐头。百年约,千年债,还不清,代代愁。字迹潦草而绝望。教授,这骨头不对劲。实习生指着头骨上的牙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被人啃过,边缘参差不齐。他用毛刷清理骨盆,动作轻柔,这里还有块玉佩,上面刻着,做工很精致。林婉清浑身一震,那是太奶奶的名字,这个名字她只在族谱上见过。她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声音虚弱而悲伤:咱家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二十五岁,这是诅咒,也是宿命。她今年正好二十五岁,生日就在明天,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深夜,林婉清独自留在考古帐篷整理尸骨,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帐篷的声音。突然听见骨头里传来敲击声,节奏分明,像是有人在里面写字,笃、笃、笃。她拿起一根肋骨贴近耳朵,屏住呼吸,听见细微的女声在吟唱:明日花开,祭品自来。声音空灵而诡异。肋骨突然裂开,里面掉出半块黄铜钥匙,与她口袋里的另一半严丝合缝,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第七章 花开劫

林小满在医院醒来时,窗外的槐花开得正艳,洁白的花朵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美好。护士说她已经昏迷了七天,送来时浑身是血,手里还攥着半块玉佩,紧紧不放。床头柜上放着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潦草而仓促:别找我,我去赎罪了。你母亲在太平间。警察推开门,表情严肃而沉重,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是串铜钱,锈迹斑斑,昨天在槐树下发现的,吊死的,舌头伸得很长,场面很吓人。他把证物袋放在桌上,这铜钱串上的血,和你dna匹配,我们怀疑和你母亲的死有关。林小满摸着脖子上的玉佩,另一半正在发烫,仿佛有生命一般。她想起昏迷前的画面:母亲用斧头砍槐树,斧头落下,树干裂开个大口子,里面跳出个穿红嫁衣的女人,面容狰狞,指甲掐进母亲的脖子,鲜血喷溅在槐花瓣上,把白色的花瓣染得通红,如同一片血海。女人转过头,露出和林小满一模一样的脸,笑着说:终于等到你了,我的好妹妹。那笑容让她永世难忘。病房门突然开了,走进来的是林小满自己,只是穿着红嫁衣,头发上插满槐花瓣,娇艳而诡异。姐姐。红嫁衣的林小满微笑着伸出手,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该回家了,槐山神还在等我们呢,我们是它的祭品,这是我们的宿命。

第八章 契约焚

林冬至在祠堂香炉里发现那卷契约时,香灰正顺着纸页的纹路流淌,在献祭者一栏烫出焦黑的洞眼。泛黄的宣纸上,林秋月的名字被朱砂圈住,墨迹里浮着细小的槐花瓣,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她突然想起太奶奶临终前反复摩挲的《林家宗谱》,某页夹着半张剪纸——穿红嫁衣的女子正把剪刀刺进自己心口,剪纸边缘还沾着风干的血迹。烧了它。神龛上的牌位突然倾倒,牌位背面刻着的血咒在月光下显形,子时三刻,用你的心头血做引。林冬至摸出奶奶藏在铜鞋里的火折子,刚凑近契约,整卷纸突然渗出黑水,在供桌上拼出二字。牌位轰然炸裂,木屑中滚出颗眼珠,瞳孔里映着百年前的雪夜:林秋月正把婴儿塞进地窖暗格,暗格门上的夔龙锁与她掌心的钥匙严丝合缝。当火焰舔舐到契约第七十三行时,地窖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林冬至举着油灯下楼,看见暗格门缝渗出红光,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哭声里夹杂着她自己的名字。她颤抖着插入钥匙,暗格里突然伸出无数手臂,指甲缝里塞满槐花瓣,将她死死拽向黑暗深处。火光中,她看见契约上的血咒正顺着血管爬满全身,在心口凝结成朵将开未开的槐花。

第九章 双生祭

林惊蛰在镜中看见两个自己时,梳妆台上的银簪突然断裂。穿白裙的正用胭脂涂抹脖颈,那里有道深可见骨的勒痕;穿红嫁衣的却在拔头上的槐花瓣,每拔下一片,林惊蛰的头皮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铜镜边缘渗出的血水在台面上汇成溪流,托起半块玉佩——正是母亲临终前吞入腹中的那半块。你选哪个?两个倒影同时开口,声音却像隔着水。白裙突然按住林惊蛰的手,将银簪刺向红嫁衣的心口,镜中鲜血喷涌的瞬间,现实中的槐树枝桠撞碎了窗棂,枝条上挂着的白绫五风自动,上面用血写满光绪二十六年。林惊蛰摸向脖颈,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串铜钱,铜钱孔里穿的红线,正与镜中嫁衣的系带连成一线。当两个倒影开始撕扯对方的脸皮时,林惊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从脚底融化。融化的黑影里钻出无数细小的锁链,锁链尽头连着祠堂的方向——那里,母亲的棺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露出的骸骨上套着她从未见过的红嫁衣。铜镜突然炸裂,碎片中映出所有林家女人的脸,她们的脖颈上都有同样的勒痕,如同某种诡异的勋章。

第十章 钥匙心

林霜降在产房醒来时,婴儿的襁褓正渗出槐花香味。护士说她生了对双胞胎女儿,可保温箱里只有个女婴,襁褓上绣着半朵槐花。她突然摸到枕头下有硬物——黄铜钥匙不知何时分成了两半,一半刻着,一半刻着。窗外的老槐树在暴雨中扭曲,树洞里隐约有白裙飘动,那身影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遗言:咱家的钥匙,要两把才能开锁。女婴突然抓住她的手指,掌心的胎记形状与钥匙纹路完全吻合。林霜降翻开《林家旧事》,泛黄的书页里掉出张夹着的血符,上面画着两个连体女婴,共享一颗跳动的心脏。当她把两半钥匙按在血符上,女婴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是槐山神巨大的角——角尖挂着无数锁链,每根锁链都连着个穿嫁衣的女人,最末端的锁链还空着,正缓缓伸向摇篮里的婴儿。产房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林霜降看见女婴的影子在墙上拉长,分裂成两个重叠的人形。她死死护住婴儿,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不受控制地将钥匙按向女婴的心口——那里,半朵槐花胎记正在缓缓绽放,如同等待了百年的宿命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