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风暴将至（2/2）

次日清晨，一切如常，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赵五亦不动声色，只是暗中加强了戒备。他知道，郑家的手段只会越来越激烈，而那双在暗处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是敌是友，目的何在，尚需时间观察。

转机出现在五日后。柳别驾通过绝密渠道送回了一封书信。信中使用了一种家族内部约定的隐语，经柳蓁蓁破译，内容令赵五精神大振：

“洛口事，已有眉目。昔年仓督有副手王姓者，因不满郑氏贪墨，暗中录有私账，后恐遭灭口，携账潜逃，隐于洛阳民间。近日觅得其踪，然其惊弓之鸟，非可信之人不见。”

“车马行、扬州款之事，亦在查证，似与盐铁转运有涉，牵连甚广，需谨慎。”

“京中局势，吾已知悉。郑家反扑，意料之中。汝当稳住阵脚，续呈新策于上，示以公心。暗查之事，吾已另遣妥人接应，汝与蓁儿暂勿妄动，免打草惊蛇。”

这封信至关重要！它不仅证实了残卷部分内容的真实性，更重要的是，找到了可能持有铁证的关键证人——那位匿迹的王姓仓督副手！同时，柳别驾也指明了当前策略：明面上，赵五要继续高调推进漕运新策，展现能力和忠诚；暗地里的调查，则由柳别驾接手安排，以避免赵五和柳蓁蓁暴露在过高风险之下。

赵五与柳蓁蓁仔细商议后，决定完全遵从柳别驾的指示。他更加专注于《漕运利弊及革新疏》的撰写，力求内容扎实，数据翔实，论证严密，使其成为一份足以打动务实派高官的政策蓝图。他相信，只要这份东西能递到真正关心国计民生的掌权者手中，本身就是对郑家最有力的回击。

与此同时，他们虽暂缓了直接调查，却并未停止利用现有信息进行推演。柳蓁蓁凭借其聪慧，开始尝试从郑家过往的商业行为、联姻关系网中，逆向推导其可能隐藏资产和疏通关系的模式，为后续可能的全面交锋做准备。

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与暗地的紧张中一天天过去。赵五的奏疏日渐完善，他对漕运改革的思路也愈发清晰系统。然而，他明白，这份奏疏何时递、递给谁，将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抉择，需要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而那个时机，或许就取决于洛阳那边，能否顺利找到那位王姓证人，并取得那份传说中的私账。

夜幕下的长安，依旧灯火辉煌。赵五站在院中，仰望星空。他知道，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或许就在洛阳的某条陋巷中，正进行着一场关乎他命运、也关乎漕运前程的隐秘寻找。他所能做的，唯有等待，并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最终风暴。

（第二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