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雨夜定情(1/2)
第四十章 雨夜定情
秋雨敲打着漕运司衙署的窗棂,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赵五推开满案的盐引账册,指尖按在“缺额三千”那一行朱批小字上,墨迹被雨水打湿晕开,像一道血痕。
柳蓁蓁提着灯笼走进来,光影在她素白的脸上明明灭灭。她伸手按住赵五颤抖的手腕,声音比雨丝还轻:“账是死的,人是活的——那三千引盐,此刻正藏在平卢军粮草车里,沿着汴水往北运。”
赵五猛地抬头。窗外惊雷炸响,电光映亮他眼底的血丝。两个月前他奉旨南下江淮,查办盐引亏空案,却如同陷入泥沼。扬州官场表面恭顺,暗地里却织成一张铁网。就连这漕运司衙署,也仿佛处处生着耳朵。
“你如何得知?”他压低声音。
柳蓁蓁从袖中取出一枚沾着泥点的铜符:“萨琳娜的商队在宿州码头见过这批货。押运的兵士醉酒后炫耀,说这是‘安帅的私盐’。”铜符上刻着虎纹,正是平卢节度使安禄山的标记。
雨更急了。赵五推开账册,露出一角江淮地图。他手指划过汴水一路向北,最终停在范阳一带。那里是安禄山的老巢,也是大唐最危险的火药桶。
“他们这是在试探。”柳蓁蓁的指尖点在地图上,“三千引盐不多不少,正好卡在陛下能容忍的底线。若你查不出,往后便是三万引、三十万引;若你查出来……”她顿了顿,“安禄山正好借机发难,说朝廷苛待边军。”
烛花爆了一声。赵五想起离京前皇帝密旨:“漕运事小,藩镇事大。”此刻才明白其中深意。这哪里是查账,分明是刀尖上跳舞。
突然,院中传来一声闷响。赵五吹熄烛火,将柳蓁蓁护在身后。黑暗中只听雨声哗啦,夹杂着极轻微的脚步声。一道黑影掠过窗纸,接着是刀刃入肉的闷响。
慕容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没事了。”她推门进来,夜行衣上沾着血迹,“三个探子,两个服毒,一个咬舌。”她踢了踢脚下一具尸体,“平卢军的人,跟了我们三天。”
柳蓁蓁点亮灯笼,光晕照见地上散落的腰牌——除了平卢军的虎符,竟还有一枚东宫侍卫的鱼符。三人对视一眼,心底俱是寒意。这潭水比想象的更深。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查下去。”赵五冷笑。他忽然握住柳蓁蓁的手,目光灼灼:“蓁蓁,若我此刻向柳公提亲,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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