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月光裂痕（1/2）

冷轩的指尖突然顿在半空。酒碗里的桂花突然开始逆向旋转，细碎的光斑在酒液表面凝结成星图。他瞳孔骤然收缩，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被磕掉的豁口——那是少年去年摔碎碗时留下的。

\结界被触动了。\林羽握紧了腰间的断剑，剑柄缠着的布条被他攥得发白。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院落，剑眉紧紧蹙起，月光在他眼下投出两道阴影，映得左颊的旧疤愈发狰狞。

苏瑶怀中的布偶忽然发出细微的嗡鸣，铁皮小剑指向窗外。她猛地抬头，发间的银铃叮当作响，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几乎透明。\那棵槐树...\她颤抖着伸手，指尖几乎要触到树皮上蠕动的纹路，却又像被烫到般缩回。

冷轩突然抄起酒坛砸向石桌。陶片在半空炸裂的瞬间，他飞起一脚踢向最近的碎片，皮靴与陶片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看那些碎片！\他大喝，额角青筋暴起，火红色的发带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林羽旋身挥出断剑，剑气将三片陶片钉在树干上。月光穿透陶片，在地面投出三个重叠的幻影：少年正踮脚在悬崖边刻字，石屑簌簌落在他月白色的衣襟上；他们三人围坐在篝火旁，冷轩举着酒壶大笑时溅出的酒液在火光中化作金粉；最后定格在中秋夜的山顶，少年指着星空惊呼时，衣袖滑落露出腕间的银铃——那是苏瑶去年送他的生辰礼。

\归墟门...\苏瑶突然捂住心口，银铃项链在她指尖摇晃，\我心口好痛，像是被什么攥住了...\她踉跄着后退半步，绣着蓝花的裙摆扫过地上的陶片，碎瓷片划破布料，在小腿上留下血痕却毫无知觉。

冷轩的掌心突然被什么东西刺痛。他咒骂着甩了甩手，却见一粒沾着露水的蒲公英种子正黏在他虎口。\见鬼！\他抬手要拍掉，却发现种子在月光下迅速膨胀，嫩绿的芽尖顶开种皮，露出里面泛着青铜光泽的钥匙。

林羽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钥匙表面缠着的红绳，正是少年系在狗尾巴草上的那根。\布偶呢？\他转身厉喝，却发现苏瑶正呆呆地望着窗台——月光中，布偶的影子正缓缓拉长，化作一道旋转的光门。

\它...它在召唤我...\苏瑶喃喃自语，脚步虚浮地走向光门。她的指尖轻轻触碰那层光膜，淡蓝色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映得她耳坠上的珍珠微微发颤。

冷轩突然冲过去拽住她的手腕。\清醒点！\他咆哮着，另一只手将青铜钥匙塞进林羽掌心，\用这个！\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看到他了...在光门里...\

林羽将断剑插入光门。剑身突然绽放出七种颜色的光晕，与天空中九个月亮形成某种呼应。裂痕在三人周围蔓延，当最后一道月光劈开夜幕时，他们看见少年站在光门深处，白衣胜雪，却浑身缠着锁链，锁链末端连接着九个悬浮的青铜灯台，每盏灯台上都刻着他们三人的名字。

\快...阻止他们...\少年的声音像是被揉碎的月光，\用罗盘...锁住归墟...\他的发丝无风自动，左眼下的泪痣在月光中泛着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