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考试记（2/2）

考完试出来，林默一眼就看到了林建军。他站在香樟树下，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白衬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考得怎么样？”林建军迎上来，声音里听不出紧张。“挺好的，最后一道题会做！”林默笑着说，把矿泉水拧开递过去。

等成绩的那几天，林默总有些坐立不安。林建军却像没事人一样，每天照样早起买菜，晚上在灯下看报纸。直到班主任把成绩单发到群里，林默的数学考了满分，总分排进了年级前十。他拿着手机跑去找父亲，声音都在抖：“爸，我考得很好！”

林建军放下报纸，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嘴角慢慢扬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团。他没说“真棒”，也没说“早就知道你能行”，只是起身走进厨房：“中午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林默跟在后面，看着父亲系围裙的背影。父亲的背比以前驼了些，头发里的白丝也多了，可系围裙的动作还是那么熟练。锅里的红烧肉慢慢冒出香味，油花在锅里滋滋作响，林默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考得好，父亲都会做红烧肉。那时候他总嫌父亲做的肉太肥，现在却觉得，这香味里藏着的，全是父亲没说出口的话。

吃饭时，林建军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进他碗里：“多吃点，补补。”林默咬了一口，酱汁浓郁，肥而不腻。他抬头看向父亲，发现父亲正看着他笑，老花镜滑到了鼻尖，露出的眼睛里，亮闪闪的，像藏着星星。

那天晚上，林默在日记本上写道：“爸爸从不说‘加油’，但他画的每一条辅助线，递来的每一杯牛奶，等我的每一个黄昏，都是最好的鼓励。”他合上本子，看向客厅，林建军又在灯下看报纸了，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座稳稳的桥，横跨在他成长的路上，让他不管走多远，都敢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