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侠盗之礼（2/2）

新娘笑着将喜糖匣塞进敌尸手中——匣里装着刚掏出来的统领心脏，盖面刻\礼尚往来\。

李三思盗来的十三柄长剑接连钉入竹身，刻痕连起来竟是\生当复来归\。葛巧菱断簪刺穿一名敌人的喉咙时，发丝与血珠在空中缠成双喜结。贪官账册的灰烬混入合卺酒，二人仰头痛饮。

\好酒！\李三思抹去唇边血渍，\比交杯酒醒神。\

当最后一名影卫倒下时，暴雨骤停。阿默的竹杖插在最高处那柄断竹上，剑穗系着的，正是六扇门统帅的首级。李三思从废墟中拾起半截红烛，蘸着敌人鲜血在残破的喜帖上书写：

\一盗天地为证——\字迹被雨水晕开，像初绽的红梅。

\二盗鬼神为宾——\葛巧菱接过笔，在\鬼\字上添了个俏皮的笑脸。

\三盗尔等头颅作聘！\最后一笔落下，满竹海的断竹突然同时抽出新芽——南盗侠侣，礼成。

远处隐龙窟顶，阿默放下竹杖。竹海深处，幸存的影卫正在焚烧同伴尸体，火光中隐约可见他们腰牌上的\赵\字被利器改成了\囍\字。

晨光微熹时，千刃竹海已恢复宁静。只有那些新生的竹芽记录着昨夜那场婚礼——以血为酒，以刃为乐，以死敌为宾客的，真正的侠盗之礼。

余杭隐龙窟外，风雨侵蚀的石碑矗立千年，碑文苍劲：「云海苍茫处，逍遥一剑开」。

李三思抚摸着碑文，指尖沾满青苔与雨露。葛巧菱倚在他身旁，腹部隆起，脸色略显苍白，但眼中仍闪烁着狡黠的光。

\这碑文倒像是天意。\她笑道，\若是个儿子，便叫'逍遥'如何？\

李三思挑眉：\李逍遥？好名字！逍遥自在，不受江湖束缚。\

葛巧菱轻抚腹部，低声道：\但愿如此。\

江湖仇杀不涉幼子，这是武林不成文的规矩。但规矩是人定的，而人心难测。

余杭盛渔村，夜雨如注。

葛巧菱临盆之夜，李三思守在门外，手中紧握飞龙探云手的暗器囊，耳听八方。客栈外，竹影摇曳，似有黑影掠过。

\三思……\葛巧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虚弱却坚定。

\我在。\他应道，指节微微发白。

婴儿啼哭声划破雨夜，李三思推门而入，接生婆将襁褓递给他：\是个小子，母子平安。\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眉眼清秀，尚未沾染江湖风霜。

\逍遥……\他轻声道，\愿你一生逍遥。\

窗外雷光一闪，映出远处竹林间数道黑影。

六扇门的人，终究还是追来了。

云来云去客栈，李大娘正擦拭酒坛，见李三思抱着婴儿冒雨而来，眉头一皱：\怎么？惹祸上身了？\

李三思苦笑：\仇家太多，孩子不能跟着我们颠沛流离。\

李大娘瞥了眼婴儿，冷哼一声：\江湖恩怨，祸不及妻儿，这帮人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伸手接过李逍遥，动作看似随意，却稳如磐石。婴儿在她怀中竟不哭不闹，反而咧嘴一笑。

\这小子倒是有趣。\李大娘挑眉，\行，我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