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2/2）

“巽惑心神…好算计！”云千重啐出脏腑碎块，折断的右腕忽燃金焰。她竟引动心口残存的震宫雷枢，狠狠贯入玉阶地脉：“风雷相激——破障！”

金雷沿镜阵炸开，九镜剧颤。镜中冰茧骤然裂开，郑灼月旧影抬头，唇角诡笑化作实质化的销魂阴啸！声浪如万针贯颅，郑灼月霜发尽化飞灰，耳孔淌下蜿蜒血线。

“锢！”

云千重染血左掌拍向天灵。颅骨金纹迸射间，一条微缩雷蛟自咽喉血痕窜出——正是先前吞噬的震宫龙魂！雷蛟残魄扑噬声波，镜面应声爆碎，露出其后幽暗水光潋滟的甬道。

风熄镜湮。

郑灼月倚着玉阶残骸喘息，白骨指尖深插心口止血。云千重左肩裸露出碎裂的锁骨，新生雷纹湮灭处腾起焦臭青烟，唯咽喉血痕仍灼灼如烙铁。她望向甬道深处缓缓浮现的湛蓝坎卦，喉间滚出沙哑低笑：“坎为水…该你的溟渊剑饮血了。”

青铜门内黑浪滔天，裹挟腐气的触手如巨蟒绞缠而来。云千重雷匕未出，郑灼月已旋身挡在前方，染血的指尖划过溟渊剑脊——那柄始终缚于她背后的玄铁重剑，此刻竟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闭息！”

郑灼月声如碎冰。剑锋劈落处，触手黏液骤然冻成青白色冰棱，但更凶猛的浪涛立刻从门后涌出，浪头立起三丈高的水傀，赫然是云千重被雷毒蚀骨的残破形貌！

“坎水化形…专噬心魔么？”云千重冷笑，焦黑的左臂却不受控地痉挛——水傀掌心正翻涌着与她体内同源的雷殛金纹。

“嗤啦！”

溟渊剑破空斩开水傀头颅。可散落的水珠未坠地便凝成新傀，且每具心口都嵌着郑灼月冰蚕封魂的旧影！浪涛声里混杂起双重惨叫：云千重骨裂的闷响与三十年前郑灼月自封筋脉时的悲鸣交织成网。

“镜障未除…”郑灼月咳血急退，剑锋插入地面。冰霜顺剑刃蔓延，却在触达青铜门的瞬间被黑浪吞噬——水中竟藏着兑泽宫残存的蛊毒！

云千重瞳孔骤缩。

她忽然将雷匕反手捅进自己左肩焦骨，剜出一团金电灼烧的腐肉砸向水傀群：“吃啊！”

蕴含震宫雷枢的毒肉入水即炸，万钧雷霆撕裂浪幕，露出门后悬立的巨大坎卦。卦象中央嵌着双鱼瞳仁，瞳孔深处倒映的却是郑灼月冰茧碎裂的刹那！

“阵眼是她的心魔！”云千重嘶吼着扑向瞳仁，残存的右手直插鱼目。

郑灼月却抢先一步震碎溟渊剑鞘——鞘内并非剑刃，而是一束凝练三十载的月光。

“当年封魂为阻你入魔…”她将月光贯入坎卦鱼目，“今日破茧，为你开生路！”

月光刺穿双鱼瞳的瞬间，整座坎卦冰裂。黑浪退潮处，青铜门化作剔透水幕徐徐消散。

云千重跌坐在地，看见郑灼月心口髓丝尽断，一缕黑气正从她崩裂的冰蚕茧中渗出——那是比坎水更刺骨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