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海公公的第一次接触（2/2）

韦小葆没有接话，只是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态，任由对方审视。他在等待，等待对方开出条件，或者露出破绽。

海大富忽然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让他单薄的身体颤抖不已，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掏出一块灰色的手帕捂住嘴，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手帕上似乎沾染了暗色的痕迹。

韦小葆默默记下：肺部或呼吸系统有严重问题，可能伴有内出血。

“咱家这身子……不中用了。”海大富喘着气，语气中带着一种刻骨的阴郁，“身边……连个机灵点……使唤的人都没有。”

他话锋一转，目光重新变得锐利，盯着韦小葆：“你们撞到咱家手里……是运气，也是晦气。想活命……可以。”

茅十八在后面竖起了耳朵，紧张地等待着下文。

“留下来，”海大富缓缓说道，“给咱家……办几件事。办好了……赏你们一条活路。办不好……或者想耍花样……”他没有说下去，但那阴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韦小葆心中念头急转。留下来，意味着深入虎穴，风险极高，海大富明显不是善茬，所谓“办事”定然凶险。但拒绝，立刻就会面临海大富的翻脸和外面官差的双重威胁。而且，海大富是宫里出来的太监，身处索府，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接近权力核心的“节点”……

风险与机遇并存。关键在于，能否在合作中掌握一定主动权，并利用海大富这个渠道。

“承蒙公公看得起，”韦小葆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畏惧和讨好的复杂表情，“小子们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公公要我们办什么事？小子笨手笨脚，怕耽误了公公的大事。”

他这是在试探任务内容，评估难度和风险底线。

海大富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牙齿，形成一个诡异的笑容：“事……不急。先让咱家……看看你们的‘诚意’。”

他指了指茅十八：“你，去院门口守着。有人来……机灵点。”

又看向韦小葆：“你，跟咱家进来。”说完，他不再理会两人，颤巍巍地转身，向那间散发着浓重药味的屋子走去。

茅十八看向韦小葆，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和担忧。韦小葆对他轻轻点了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见机行事。”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那令人不适的空气，迈开脚步，跟随着海大富，走进了那间昏暗、充满未知的屋子。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光线骤然暗淡。韦小葆的第一次接触，正式从这阴森的太监府院落，转向了更加深邃莫测的室内。他的心理评估模型全力运转，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甚至海大富的每一次呼吸，都成为了他分析这个危险“合作者”的数据源。

危机尚未解除，但一个意想不到的、通往权力阴影世界的入口，似乎在他面前，裂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