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厉忘川（2/2）

身形晃了晃，差点从祭台上栽倒，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如同风中残烛。

修罗面具下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之色。

无常、血狐等人也被这股恐怖的反震之力波及，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血，显然受了不轻的反噬，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无比。

那尊百丈阳神法相，在发出这惊天一击后，身形便开始缓缓淡化、透明，最终化作点点玄黄光芒，如同萤火虫般消散于天地之间，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它的出现与那一拳之威，已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垮了血衣楼所有人最后的抵抗意志和侥幸心理。

白怜儿悬于半空，衣袂在残余的能量乱流中轻轻飘动，看着下方濒临破碎的大阵与面如死灰的血衣楼众人。

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冰冷，如同来自九幽的审判：

“阵已残破，人已重创。

最后问一次——降，或死？”

这一次，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幸存的、心神被恐惧彻底吞噬的血衣楼杀手耳中，如同最终的裁决，容不得半点犹豫。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让他们如坠冰窟。

城墙上一片死寂，只有废墟中偶尔传来的伤者呻吟和远处能量乱流的呼啸声，衬得这方天地愈发悲凉。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祭台上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大楼主厉忘川。

他是血衣楼的主心骨，此刻他的抉择，便是所有人的命运。

厉忘川勉强稳住身形，用染血的手擦去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修罗面具下的双眼已经黯淡了许多。

却依旧燃烧着最后一丝属于顶尖杀手的桀骜与疯狂。

他环顾四周满目疮痍的城池，看了看身边气息萎靡、眼神闪烁不定的同僚。

又望向天空中那道白衣胜雪、深不可测的身影，忽然发出一阵嘶哑、苍凉的笑声。

“咳咳……哈哈……哈哈哈……”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自嘲，震得他胸腔起伏，又咳出几口血沫。

“接手血衣楼数百年，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破损的大阵，望向悠远的天空，带着几分追忆与悔恨：

“杀手组织，本应藏于九地之下，见不得光，如毒蛇般潜伏，伺机而动。

可我血衣楼，偏偏要修这巨城，树这威名，将自己摆在明面上……太高调了，太高调了啊！

嚣张跋扈了数千年，树敌无数，我知道，迟早会引来灭顶之灾。只是没想到……”

他的目光骤然转向城外黑压压的青龙会大军，以及悬于空中的白怜儿，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股穷途末路的决绝，如同困兽犹斗：

“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

更没想到，是栽在你们青龙会手里！”

厉忘川猛地挺直了佝偻的脊背，尽管这个动作让他又咳出几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但他身上的气势却再度凝聚——那是属于照神巅峰强者、一代枭雄最后的不屈与骄傲。

“本座厉忘川，血衣楼大楼主！

一生杀人无数，双手沾满血腥，也从不惧死！”

他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响彻残破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