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潇洒（1/2）

书院后山的云雾常年不散，今日却似被人特意拨开了几分，让晨光得以洒在那座古朴的二层楼阁上。楼前的广场挤满了人，天下修士与世家子弟皆汇聚于此，目光灼灼地盯着考核场地——能成为夫子亲传弟子、登上二层楼，是无数人穷尽一生的梦想。

李致远斜倚在广场边缘的老槐树上，指尖转着枚墨玉扳指，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人群。他对二层楼弟子之位毫无兴趣，来此纯粹是为了看这场热闹，顺便看看那位“天之骄子”隆庆皇子如何风光。

人群中最显眼的便是燕国皇子隆庆。他身着银白色教袍，衣摆绣着繁复的金色纹路，阳光落在他身上，竟似有圣光流转。作为昊天教钦定的光明之子，他自踏入书院起，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内定人选。不少人围着他阿谀奉承，他微微颔首，眉宇间满是贵族的矜贵与傲慢，仿佛二层楼之位早已是囊中之物。

“殿下此次考核定能拔得头筹，届时登上二层楼，便是离夫子最近之人。”

“那是自然，隆庆殿下天赋异禀，又得昊天教庇佑，宁缺那等边军小卒，怎配与殿下相提并论？”

议论声传入李致远耳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边军小卒又如何？这世间最可笑的，便是用出身衡量人的能耐。

此时，一道明黄色身影走上高台，正是主持此次考核的唐国亲王李沛言。他身着亲王蟒袍，面容儒雅，眼神却藏着几分阴鸷。李致远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指尖的扳指停住转动，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几分——春风亭之战的血还未干，这位幕后主谋竟还能安稳地站在这里主持考核。

他盯着李沛言的背影，脑海中已闪过十几种弄死对方的方法。毒杀、暗杀、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他的阴谋，让他身败名裂后再动手，哪种都能解心头之恨。

高台上的李沛言似有感应，猛地回头看向广场边缘。当他对上李致远的目光时，心脏骤然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他太清楚李致远是谁了——那是一只无牵无挂的独狼，修为深不可测，行事百无禁忌，连朝廷都无法约束。这样的人，一旦盯上谁，便如附骨之疽，不死不休。

李沛言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面上依旧保持着亲王的威严，可握着令牌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他何尝不想除掉李致远？此人知晓太多秘密，又屡次坏他好事，可他遍寻麾下，竟无一人能与李致远抗衡。上次派去的王景略已是洞玄境中的佼佼者，却被李致远轻易打败，如今麾下再无可用之人，只能暂且忍下这口气。

考核很快开始，隆庆皇子开始时不负众望，的确独占鳌头，可惜败在了问心这一关。而宁缺，顺利过关，成为了夫子的第十三位亲传弟子，也就是书院的十三先生，

广场瞬间陷入死寂，随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所有人都惊呆了——众望所归的隆庆皇子，竟输给了一个出身低微的边军小卒！

隆庆皇子脸色惨白，脖颈上的刀锋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他猛地抬头看向宁缺，眼中没有丝毫认输的坦然，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痛恨与不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充满了贵族对平民的鄙夷：“你不过是个卑贱的边军，就算赢了，也永远登不上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