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一桩官司(1/2)
郑氏此番折损惨重,洛阳本就是旁支分家,十万两白银一朝付诸东流,端的是元气大伤。
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要揪出幕后黑手。
可邪门的是,那兜售祁连雪绒的杂货铺,一夜之间竟化为焦土,旧址干净得仿佛从未有人踏足。好不容易擒来几个分销商,一番逼问之下,只说是被一个手段狠戾的蒙面人所迫。
真是奇了,半点蛛丝马迹都无。郑家人正欲将这几个活口押回去细细拷问,转眼之间,慎刑司的衙役便已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不由分说便要拿人。
“尔等光天化日之下逞凶掳掠,简直目无法纪!”
北市姑鸟墙角处,几个商户蜷缩着身子,哭天抢地地喊冤:“官老爷为民做主啊!他们口口声声说是荥阳郑氏的人,手持利刃要绑我们回去,分明是要杀人灭口!”
衙役冷笑一声,“哗啦”一声抖开镣铐,径直便朝郑家人走来。
“休得放肆!吾等乃是荥阳……”
话音未落,衙役便一拳狠狠挥出,将那喊话的郑家子弟打翻在地,啐了一口骂道:“行什么行,官差在此还敢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之下敢行绑架之事,给我锁了,带回慎刑司好生审问!”
“竖子尔敢!”倒地的中年人捂着腮帮子,满眼的不可置信,“我乃荥阳郑氏之人,你也敢动手?”
衙役闻言,冷笑一声,抬脚便踹了上去,一脚接着一脚,边踹边骂:“打你又如何?莫说是你,便是郑氏宗亲,敢在天子脚下横行霸道,老子照打不误!”
消息不久便传回郑氏,家主郑怀安听闻子弟被押入慎刑司,神情阴冷,当即换了锦袍,带着亲卫直奔慎刑司衙署。
他是荥阳郑氏洛阳分家的家主,平日里在东都地面上,哪个官员见了不得恭恭敬敬?可今日踏入慎刑司,不见人出迎,径直入内,却见那司长谢舒云端坐堂上,面上堆着客气的笑,亲自迎他入座奉茶。
“郑公有什么事情让人过来吩咐一声不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郑怀安面上虽是一派客气,可那眼底深处却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倨傲,目光斜斜扫过,带着一丝轻慢。
他确实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位谢氏子弟。
整个长安谁不知道秦刺史与陈郡谢氏过从甚密,这谢舒云分明是靠着秦渊的门路才谋得这职位。
既是士族子弟,本该在清谈雅集里挥麈论道,吟咏风月,怎么偏偏自甘堕落,跑去做那些俗务缠身的浊吏勾当?这在他看来,简直是有失身份,玷污了士族的身份。
“贤弟新上任,正是体面的时候,兄长我岂敢如此不敬。”
“这几日城中不太平,到处都是兵戈鲜血,兄长若是无事,尽量还是少往外跑,磕着碰着,都不是小事。”
郑怀安皱了皱眉,他早就遣人送了拜帖,但此獠顾左而言他,丝毫不提被押子弟的事。
“贤弟,”郑怀安强压着怒火,开门见山,“吾家子弟不过是追查失窃赃款,怎就被衙役当成绑匪拿了?还望司长明察,早日放人。”
谢舒云捋着颔下短须,呵呵一笑:“郑公正要与你交待这桩事呢,今日坊间商户联名递状,哭诉疑似荥阳郑氏子手持利刃,强行掳人,那可是人证物证俱在。下官也是按律办事,不敢徇私啊。”
郑怀安眉头紧锁:“司长,恕不相瞒,我郑家十万两白银被人骗了去,如今不过是寻几个关键人证,我清白人家,怎么会平白无故掳人呢?”
“郑谢交情不错,贤弟卖我个面子,将他们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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