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合欢花杀机四重奏（2/2）

青杏的液态金属手臂突然穿透树身。指尖弹出的数据线缠住我脚踝时，我认出接口型号——和公司那台加密打印机完全一致。

\别动。\萧景珩的剑锋切开数据线，迸溅的火星点燃他垂落的发梢，\你体内有三千个病毒程序...\焚焦味里，他唇瓣擦过我颤抖的眼睫，\而我是唯一的抗体。\

青杏的机械臂突然裂变成六柄锯齿刀，寒光在月下织成蛛网。我嗅到刀锋淬着的药液味——正是三年前总监逼我喝下的\提神醒脑汤\配方。

\娘子...\她关节发出老式打印机进纸的咔嗒声，\该交...月度报告了...\液态金属眼眶里淌下荧光绿的泪。

萧景珩突然将我甩上屋檐。他割破掌心将血涂在我唇间，铁锈味混着龙涎香炸开成烟花：\咽下去。\伤口翻卷的皮肉间游动着纳米虫，\本王的抗体...可比解酒药烈。\

黑衣人残肢在院中拼成巨型键盘。每具尸体敲击青砖发出摩斯密码，翻译过来竟是我离职前最后封邮件：「去他妈的狼性文化」。

\系统就这点创意？\我踩着瓦当跃起，扯断檐角镇魂铃缠住青杏的刀臂，\不如看看...\铜铃在指尖旋成残影，\什么叫真正的发疯绩效！\

铃舌撞碎青杏的复眼，玻璃体迸溅出全息投影——总监正给萧景珩递茶，他腕表倒计时显示「t-72:00:00」。画面角落闪过我工位抽屉里的验孕棒，两道杠被红笔圈出。

\原来王爷是空降高管啊。\我踹翻青杏撞向键盘阵，\办公室恋情要扣kpi的知道吗？\

萧景珩突然从背后锢住我腰身，犬齿刺穿我后颈芯片。剧痛中听见他喉间压抑的低笑：\王妃的考核标准...\纳米虫顺着血管游向心脏，\是看你能疯到什么境界。\

青杏的断臂突然喷射出钢丝，将我们拽回地面。她胸腔弹开操作面板，染血的指尖在键盘输入我身份证号：「正在生成人格清除程序...」

\清除这个！\我抢过萧景珩的软剑捅进主板，剑穗流苏突然燃起鬼火。青杏的尖叫混着打印机卡纸的声响，发髻间鲨鱼夹崩裂，掉出张微型存储卡。

萧景珩抬脚碾碎存储卡，数据流在空中凝成我流产时的b超影像。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浮现与胎心监护仪同频的闪光：\王妃的遗产...\鎏金纹路爬上他锁骨，\本王保管得很好。\

黑衣人残骸突然集体自爆。血肉凝成血雾计算机，在半空演算《女诫》程序。我撕开襦裙衬布，腿根处用火钳烙着的《劳动法》条文赫然发亮：

\第四十三条...用人单位不得强迫或变相强迫加班...\

\王爷！\我突然将萧景珩推进血雾，\借你肋骨一用！\

他撞散代码矩阵的刹那，我抽出他藏在腰间的玄铁匕首，捅穿青杏能源核心。她瞳孔最后闪动的画面，是我在喜堂咬破萧景珩喉结的监控录像。

\娘子...\机械声突然温柔如生母，\你逃不...\

萧景珩的吻堵住我舌尖的毒咒。他唇间漫出薄荷混着血腥的凉意，将我后颈流出的荧光血舔舐殆尽：\疯子的特权...\指尖拂过我腿上灼伤的《劳动法》字迹，\就是让规则见鬼去。\

青杏的机械核心炸成烟花时，我看见了三千世界同时坍塌的奇景。

萧景珩的玄狐氅衣在冲击波中化为灰烬，露出脊背上烙刻的条形码——编号与我的工牌完全一致。他锁骨鎏金纹寸寸崩裂，碎屑在空中拼成我们初遇那日的暴雨云图。

\王妃的辞职信...\他徒手撕开空间裂缝，将我推进正在坍缩的像素洪流，\本王盖章了。\

我坠落在现代办公室的转椅上，显示屏亮着未发送的邮件：【致萧总监：老娘要休产假】。妊娠反应突然翻涌，我对着垃圾桶干呕时，吐出的竟是合欢花尸骸与荧光代码。

\惊喜吗？\萧景珩的虚拟影像浮现在防蓝光眼镜上，白大褂口袋里插着鎏金箭矢，\你的子宫...\他指尖穿透显示屏抚摸我小腹，\是最后一个服务器。\

血色漫过百叶窗。我抄起订书机扎向投影太阳穴，钢钉穿透的却是年会上那张合影。照片里的他腕表突然倒转，03:14变成我流产手术的精确时刻。

\格式化开始。\青杏的残骸突然从咖啡机涌出，机械臂缠住我脖颈，\清除异常情感模块...\

我咬破口腔溃疡处的结痂，混着铁锈味将血抹在升降桌上。纳米虫群从血渍里破卵而出，啃食着办公室的时空经纬。天花板剥落露出星空穹顶，猎户座腰带三星排列成试管架形状。

\萧景珩！\我踹翻人体工学椅砸碎落地窗，\你他妈在宇宙尽头给我交社保吗？！\

二十六楼的风裹挟着喜堂的合卺酒香。我纵身跃入虚空时，望见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空同步坠落——穿凤冠的撞碎冰棺，穿机甲的引爆核弹，而此刻的我，正撕开职业装露出心口灼烧的《劳动法》图腾。

萧景珩突然实体化接住我下坠的身躯。他体温透过浸血的衬衫传递，手术刀精准剜出我子宫里的数据茧：\这才是真正的...\刀尖挑破茧壳，蓝光中浮出婴儿形态的量子计算机，\我们的辞职报告。\

办公大楼开始垂直坍缩。我们跌坐在喜堂废墟的龙凤烛间，青杏的残指正攥着验孕棒在灰烬里书写：

「系统错误：爱已获得管理员权限」

萧景珩将量子婴儿塞进我染血的襦裙。那团数据伸出透明手指，轻轻抹掉我眼尾的荧光血：\妈妈，\它的声音是108个姜黎的重唱，\该烧毁摇篮了。\

我笑着点燃合欢花尸堆。火光中，萧景珩的吻落在我剖腹产疤痕上，舌尖尝尽三千世界的血腥与蜜糖：\恭喜...\他撕开胸肌露出跳动的晶片心脏，\我们被永久封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