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红发壮汉的问询（1/2）

银龙留下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与气流扰动逐渐平息，雪原重归空旷的寂静。风卷着雪沫，很快抚平了托尔砸出的雪坑，也掩埋了坎普那支破碎箭矢的残渣，仿佛刚才那场单方面宣告无效的“遭遇战”从未发生。

托尔还在甩着他那只有点发红的拳头，对着巨龙消失的东北方天际线嘟囔：“跑得还真快……下次一定……”

坎普则已重新背好长弓，锐利的目光再次落回雪地上那些几乎要被新雪覆盖的雪兔足迹上。猎人的本能让他迅速从刚才的震撼中抽离，专注于眼前的目标——无论发生了什么，狩猎要继续，午餐的肉食还没着落。他蹲下身，仔细分辨着几乎消失的痕迹。

就在两人准备重新追踪时，一阵沉重、平稳、节奏分明的踩雪声从他们侧后方的雪松林边缘传来。

那脚步声坚实有力，每一步都深深陷入积雪，却又带着一种奇特的轻盈感，仿佛踩雪之人拥有与体型不符的绝佳控制力。声音快速接近。

托尔和坎普同时警觉地转头。

只见一名红发壮汉大步流星地从稀疏的树林间走出。他身材极为魁梧，几乎和凯兰不相上下，一身看起来普通但异常厚实的北境旅行者装束——深棕色皮甲罩着羊毛内衬，外披一件带毛领的旧披风，脚踏厚重的雪地靴。火红色的短发像燃烧的灌木，乱中有序；脸庞线条刚硬，被北境的风霜刻出粗犷的纹路，一双眼睛是罕见的暗金色，此刻正扫视着雪原，目光锐利如鹰。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无形气势。并非刻意张扬的威压，而是一种经历过无数厮杀、沉淀于骨子里的沉稳与力量感，混合着一种与北境荒野格格不入的、难以言喻的“炽热”气息。他就这么走来，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收敛了爪牙、正在巡视领地的远古凶兽。

红发壮汉的目光很快锁定在托尔和坎普身上，暗金色的眸子在他们脸上一扫，尤其在托尔那微红的拳头和憨直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了然和……玩味？

他径直走到两人面前几米处停下，动作自然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干脆。他开口，声音洪亮浑厚，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在空旷的雪原上传出很远：

“喂，两个小子。”

托尔和坎普下意识地站直了些。这个人给他们的感觉……很特别，不像普通的旅人，更不像北境常见的猎人或士兵。

红发壮汉——泰瑞斯，以他精心伪装但依旧难掩本质的人类形态——抬手指了指东北方，巨龙消失的天空，问道：“看见一头银鳞的大蜥蜴往哪边去了吗？个头不小，飞得挺快。”

他的语气平淡，就像在问路，但用“大蜥蜴”来形容一头显而易见的、威风凛凛的巨龙，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甚至有点嫌弃的意味。

托尔和坎普都愣了一下。他们刚刚才“攻击”了那头“大蜥蜴”，此刻心思一半还在刚才的“战斗”上，另一半则被这突然出现的、气质非凡的红发壮汉吸引了注意。

“银鳞的……大蜥蜴？”托尔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大悟，用力指了指东北方，“哦！你说刚才飞过去那头很嚣张的龙啊？看见了！往那边飞了！” 他指的方向倒是没错，正是铁砧工坊和霜铸要塞的大致方位。

坎普则更谨慎地打量着泰瑞斯，补充道：“刚离开不久，方向是东北偏东。先生，您找它……有事？” 他注意到这红发壮汉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明显的武器，但那股隐隐的气势让他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