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9章 圣女后裔（1/2）

“圣女血脉……”

璇玑长老的残魂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虚幻的身影波动得更加剧烈。她那疲惫的双眼中，光芒急速闪烁，有震惊，有怀疑，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追忆与痛楚。她的目光如实质般，死死锁在云璃身上，似乎要穿透她的肉身，看透她的灵魂本源。

洞穴内一片死寂，只有混沌水潭偶尔发出的轻微“汩汩”声。李青三人与云璃隔着水潭相对，气氛紧绷。星使扶着李青，警惕地盯着云璃，天机子则悄然挪动位置，隐隐封住了云璃可能的退路。

“你说你是圣女后裔，有何凭证？”璇玑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上古大劫，圣女一脉……应当早已断绝。”

云璃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在左手腕脉门处轻轻一划。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却没有鲜血流出，反而沁出了一滴银白色、闪烁着星辰光点的奇异液体！

这液体一出现，便散发出纯净、高贵、与星陨令、引路灯同源却更加古老神圣的气息。水滴悬浮在她指尖，缓缓旋转，内部仿佛有微缩的星云流转。

“圣女心血，星脉为证。”云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逼出这滴“心血”对她消耗不小，“此血脉代代单传，唯有身负星陨阁核心传承，且修为达金丹以上者，方能以秘法逼出一滴，作不得假。璇玑长老，您应当认得。”

看到那滴银白心血，璇玑长老残魂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夺目光彩，那虚幻的脸上竟浮现出激动之色：“真的是……星脉圣血！你……你竟是圣女与那人之女？不对，年纪不对……是隔代传承？圣女她……可还安好？”最后一句，充满了希冀与恐惧。

云璃眼神黯淡，摇了摇头：“先祖圣女，早在千年前便已坐化。她晚年隐姓埋名，留下血脉与部分记忆传承，嘱托后人，有朝一日，需持星钥，寻混沌道种，重开星源之地，取回阁中至宝，以光复星陨阁。晚辈云璃，便是此代血脉传承者，妹妹云璎，则为外姓护道之人。”

璇玑长老闻言，沉默良久，虚幻的身影似乎更加淡薄了些，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充满了无尽沧桑与遗憾：“原来如此……圣女终究也未能等到……罢了，罢了。你能寻至此地，逼退守卫的‘渊傀’与噬道者，又身怀星脉圣血，看来确是圣女选定之人。”

她目光转向李青：“这位小友，身怀混沌道种，金丹已有八转气象，更难得的是，心灯不灭，道心坚定。方才你熔炼异力，施展的那一丝‘归墟’真意，已触及混沌大道门槛。你，可愿助圣女后裔，开启星源之地？”

问题抛给了李青。星使和天机子都看向他。

李青体内灵力运转，快速恢复着，闻言略一沉吟，问道：“敢问前辈，何为星源之地？开启星源，又需晚辈如何相助？开启之后，有何关隘？”

璇玑长老看向那悬浮的混沌奇石，又看了看下方平静的水潭，缓缓道：“星源，乃上古混沌星辰寂灭后，其核心本源与一丝星辰意志融合所化之奇物，蕴含星辰生灭、混沌演化之妙。当年阁主偶然得之，藏于星殒之核深处，并以我阁秘法层层封印，非持星钥、圣女血脉、混沌道种三者齐聚，无法感应，更无法开启。”

“星源之地，便在混沌渊最深处，亦是当年大战最为激烈之处，空间破碎，法则混乱，混沌之力与星辰之力交织，形成绝地。星钥，乃是定位与初步开启封印之匙，由圣女血脉以星脉圣血催动。而混沌道种……”她看向李青，目光深邃，“则是中和狂暴混沌之力，安抚星源外围‘混沌迷障’的关键，更是进入星源核心，取回至宝的‘引路人’。若无混沌道种指引，纵有星钥与血脉，强行闯入核心，必被狂暴混沌同化，或触发当年遗留的杀阵。”

“至于开启之后……”璇玑长老顿了顿，“星源核心封印着我阁数件至关重要之物，其中一件，与混沌之道有莫大关联，或许对你突破九转金丹有助。但其中亦有大凶险，当年大战，有噬道强者与叛徒曾攻入外围，虽被击退，却可能留有后手。且星源本身力量庞大，稍有差池，泄露一丝，都可能引发混沌渊彻底暴动，后果不堪设想。”

信息量很大。李青快速消化着。看来这星源之地，既是机缘，也是巨大的风险。混沌道种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也难怪噬道者和银月宗如此觊觎自己。

“前辈，星源之中，究竟封印何物？与混沌相关的那件，又是何物？”星使忍不住问道，她更关心星陨阁的遗宝。

璇玑长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李青，缓缓吐出几个字：“《星辰混沌典》上部，以及……半块‘混沌古鉴’。”

《星辰混沌典》！混沌古鉴！

李青心中剧震。《星辰混沌典》他听酒癫提过，乃是星陨阁至高传承之一，据说融合了星辰大道与混沌之道，玄妙无穷。而“混沌古鉴”……他从未听过，但带“混沌”二字，又被称为“古鉴”，恐怕非同小可。

云璃也露出动容之色，显然她也只知星源重要，却不知具体封印何物。

“当年阁主携《星辰混沌典》上部与混沌古鉴遁入虚空，竟是将它们封入了星源？”星使难以置信。

“非也。”璇玑长老摇头，“阁主当年是携走了《周天星辰诀》全本、星源，以及另一件更重要的东西。而《星辰混沌典》上部与混沌古鉴，本就存放在星殒之核的秘库中，大战爆发后，我与几位长老奉命将它们转移封入星源核心，以策安全。只是没想到……”她语气黯然，“那一别，竟成永诀。我重伤逃至此地，以残魂引路灯焰，勉强维持这处通道节点，等待传承者到来，已是极限，无力再入核心。”

她看向李青和云璃，虚幻的眼中带着期盼与决绝：“如今，圣女血脉与混沌道种皆至，星钥亦在，正是开启星源，取回传承之时。老身残魂，愿以最后灯焰之力，助你们稳定通道，送入星源外围。至于能否突破混沌迷障，进入核心，取回宝物，并安全离开，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前辈，您的残魂……”星使眼眶发红。

“无妨，老身本就是将散之人，能为星陨阁最后尽一份力，死而无憾。”璇玑长老语气平静，“只是，你们需快些决定。老身灯焰，撑不了太久。且方才此地战斗动静，恐已惊动渊中其他危险存在，迟则生变。”

压力来到了李青和云璃身上。

云璃看向李青，清冷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审视与决意：“李道友，璇玑长老之言，句句属实。开启星源，确需你我合力。我以星脉圣血与星钥定位开启，你以混沌道种中和引导。事成之后，《星辰混沌典》上部归你，混沌古鉴需由我带回圣女一脉参详。星源核心的其他宝物，按星陨阁旧规，有能力者得之。你可同意？”

条件听起来还算公允。《星辰混沌典》上部对他吸引力极大。混沌古鉴虽好，但不知具体用途，且对方是圣女后裔，索要也合情理。

“我需要先确认星钥。”李青沉声道。星钥是酒癫所赠，也是关键之物，必须确认在云璃手中。

云璃也不废话，直接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枚巴掌大小、呈六芒星形状、通体暗银、表面布满星辰刻痕的令牌，中心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不断散发星辉的晶体。令牌一出，便与李青怀中的星陨令，以及璇玑长老心口的引路灯焰，同时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是星钥无疑！而且品质极高。

“我兄妹二人，耗费百年，方寻得此钥。”云璃收起星钥，“李道友，时间紧迫，当断则断。”

李青目光扫过璇玑长老殷切的眼神，星使担忧的目光，天机子凝重的脸色，最后与云璃坦然（至少表面如此）的目光相对。

机缘险中求。混沌渊之行本就是为了突破与探寻真相。如今星源之地近在眼前，更有《星辰混沌典》这等机缘，没有理由退缩。

“好。”李青点头，“我愿同行。但需约法三章：一，路途之上，不得相互算计暗害，需同心协力。二，若遇不可抗力之危险，或意见严重分歧，可各自退去，不得强求。三，星源之内，若遇抉择，需共同商议，不得独断。”

“可。”云璃回答得干净利落，“我便以星脉起誓，此行与李青道友结盟，共探星源，恪守此三章，若有违背，星脉反噬，道途断绝。”

见云璃立下重誓，李青也以心灯为引，立下类似誓言。修士誓言，尤其涉及血脉与道途，约束力极强。

“既如此，事不宜迟。”璇玑长老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她心口那点灯焰骤然明亮了几分，“老身这便引动此地残留禁制，以灯焰为引，星钥为凭，为你们打开通往星源外围的‘星路’。但此路只能维持短短一程，之后便需你们自行在混沌迷障中寻找路径。切记，混沌迷障变化无方，需以混沌道种感应最为平静之‘脉流’，方可接近核心。星钥可于接近外围封印时，感应具体位置。”

她看向水潭上方的混沌奇石：“此乃‘混沌元石’，是此节点枢纽。老身残魂将融入灯焰，催动元石，激发古阵。你们准备好，站到水潭边缘，待星路显现，即刻踏入！”

李青三人与云璃不再多言，迅速服下丹药调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然后依言走到混沌水潭边缘，分列两侧，彼此间依然保持着警惕的距离。

璇玑长老虚幻的身影，带着决绝，一步步走向水潭中央，走向那块混沌元石。随着她的接近，心口的引路灯焰越来越亮，越来越稳定。

“以我残魂，祭吾灯焰；以吾灯焰，引古星光；以古星光，照混沌路——开！”

苍凉而悲壮的咒文响彻洞穴。璇玑长老的残魂轰然燃烧，尽数融入那点灯焰之中！灯焰瞬间暴涨，化作一团人头大小的璀璨银白光球，猛地投入上方的混沌元石！

“嗡——！！！”

混沌元石剧烈震颤，表面无数孔洞喷薄出浓郁的混沌雾气，与那银白灯焰光芒交织。紧接着，元石下方的混沌水潭，平静的水面骤然沸腾，中心处，一点耀眼的银光破水而出，直冲洞穴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