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那你说咋办?(1/2)

于乾在新剧场后台整理演出服时,那件戏袍已经不在老位置了。

他掀开第三层木箱的棉布,手指触到空荡的衣架,动作顿住。

那不是普通的行头,是十年前一位老观众送的旧戏装,领口内衬缝着一段微型录音带——录的是郭德纲早年在小茶馆说《报菜名》的残本,声音沙哑,夹杂着咳嗽和台下嗑瓜子的响动。

没人要听这种“不完整”的东西,可它一直被于乾留着,像埋进地里的种子,等着哪天发芽。

他问了一圈学员,才知道昨天下课后,有个孩子见衣服没锁柜,以为是废弃的,顺手拿回家给爷爷搭在轮椅上防寒。

追?没必要了。

于乾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半旧的灰褂子,忽然笑了笑。

真正重要的从来不是那段录音,而是它落在哪儿,又被谁听见。

他没打电话,也没上报,只把排练表往后翻了一页,默默加进一段新编《报菜名》。

练到结尾时,他压低嗓音,多添了一句:“香菜爆羊肝,祖上传的方。”

语气平常,像是随口一提。

可他知道,这句话不在原词里,是奶奶生前总念叨的一句家常话。

她说那道菜是逃荒路上活命的方子,传了三代人。

第二天清晨五点十七分,麦窝社区私密组弹出一条未认证消息。

标题:【我家收音机半夜自己说话】

内容是一段手机录像。

画面晃动,背景是间老旧职工宿舍的客厅,一台九十年代产的牡丹牌收音机突然自动开机,扬声器滋啦几声后,传出断续的相声片段——正是那段失传的《报菜名》,说到“炸豆腐脑儿”时卡了一下,接着响起一句清晰的新词:“香菜爆羊肝,祖上传的方。”

发布者留言:“我爸说我爷走前最爱听这段,可我们根本没存过这录音……昨晚它自己响了三遍。”

这条消息沉得很快,但在被删除前,已被七个节点转发,其中三个接入了秦峰布设的监听程序。

数据波形比对结果显示,音频载频与西延段地铁隧道b区夜间共振频率一致,且携带微弱谐波编码,结构接近热力站药泥层层传递的摩尔斯序列。

于乾看到消息时正在吃早点,一碗豆浆两根油条。

他看完视频,把手机扣在桌上,没说话,只是用筷子尖蘸了点汤水,在桌面上画了个“回”字。

是声音的信使。

而那栋老楼,正用钢筋水泥的骨架,把三十年前的一句闲话当心跳节律,慢慢传导。

郭德纲登上“智慧文旅峰会”舞台时,台下坐着满排戴眼镜的年轻人,身后大屏滚动着ai生成的京剧脸谱动画。

主办方刚演示完一个虚拟相声艺人——全程零口误、表情精准、包袱抖得像钟表,掌声稀落却礼貌。

轮到他发言,主持人提醒限时八分钟。

郭德纲没看稿,也不批评,只说:“我给大家讲个真事。”

全场安静。

他掏出一部老式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音响里传出嘈杂的脚步声、金属门吱呀作响,接着是两个苍老的声音在争论:

“你非说今儿你请,上回就该我掏钱!”

“放屁!上回炸酱面是你媳妇做的,算什么请?”

“那你说咋办?”

“再来一碗呗!”

笑声混着回音,持续不到三十秒,戛然而止。

郭德纲收起录音笔,淡淡道:“这是昨夜我们剧场谢幕后,扩音系统自己响起来的。没人操作,电闸都拉了。查了半天,发现音频是从承重墙里一根没登记的接地线传出来的,源头深埋在水泥柱子里。”

他顿了顿,扫视台下,“机器能学抖包袱,可学不会这些‘废料’。可偏偏是这些废料,让一座楼记得住人。”

掌声从零星到雷动。

直播弹幕瞬间刷爆:“这才是活着的艺术”“原来记忆也能通电”。

技术团队当晚紧急排查,最终在墙体深处找到一段锈蚀铜缆,型号为1980年代市话局淘汰品,连接方式不符合任何现行标准。

更奇怪的是,该线路并未接入主干网,理论上不可能承载信号。

但测试显示,只要外部环境湿度超过标记都没打一个。

他摘下耳机,靠在潮湿的砖墙上,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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