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就为了几个老头?(2/2)
她没删除数据,反而在后台新建了一个任务流:“非结构化数据捕获模块”正式上线,所有含视觉波纹的文档将自动归类至“待声学还原样本库”,每周生成摘要上报。
她最后看了一眼日志,输入一句话:
“当体制开始使用我们的语言,真正的渗透才刚刚开始。”
然后关机,离开。
走廊灯一盏盏熄灭。
而在城市深处,某些沉睡的线,正在微微发热。无需修改
赵小满把数据铺满了监控室的副屏。
三十七个异常震动点,像星星一样在城市地图上亮起。
他用算法过滤掉列车运行、施工爆破和地质自然沉降产生的噪声,只留下那些无法归类的低频脉冲——它们不剧烈,却非常有规律,像是某种呼吸。
最奇怪的是,这些信号总是在深夜两点到四点之间达到峰值,仿佛整座城市的地下结构在这个时候才真正苏醒。
他调出热力叠加模型,将时间轴拉长至过去九十天。
三个点逐渐连成一条线:第一个是工人医院老楼的配电间,第二个是德胜门外已停用的老剧场后台,第三个是北苑保障房b区的中央泵站。
这三个点构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几何中心直指市档案馆的地下恒温库——那里存放着从1950年代至今的所有市政原始图纸,包括大量未数字化的手绘蓝图。
这不是巧合。
这是网络。
他盯着那个中心点看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恰好是“接续中”的摩尔斯电码。
他知道那根废弃的接地缆还存在,是八十年代邮电局埋设的“绿线”,原本用于传输紧急语音广播的模拟线路,后来光纤普及,它就被断电封存了。
但物理通道并未被破坏,声波可以传播,震动也能传递。
当晚,他申请了西北片区电缆井的例行检修任务。
穿着工装、背着工具包进入外围检修井时,空气闷热潮湿。
他打着手电往下爬,铁梯已经生锈,每一步都会引起轻微的回响。
到达底层后,他在指定编号的接线箱前蹲下,从工具包的夹层中取出一段特制铜丝——长度精确到厘米,正是“接续中”三个字在8赫兹驻波下的共振波长。
他将铜丝缠绕在那根早已退役的接地缆裸露端口上,做成一个简易耦合器,并用绝缘胶带固定好。
做完这一切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耳朵贴在井壁上,等待了十分钟。
起初什么也没有。
然后,一丝极其微弱的震感从掌心传来,像是心跳,又像打字机的敲击声。
一次,两次,三次。
短—短—长,短—长—短,长—短—短。
接。续。中。
他闭上眼睛,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七十二小时后,档案馆恒温库的值班员在巡检记录里写道:“空调压缩机夜间出现异常声响,疑似老化,建议报修。”没有人注意到,那台三十年前的老设备本不该有如此规律的震动频率——它的压缩机活塞,正被来自地底的声波推动,完成一次闭环认证。
与此同时,秦峰拆开了那封匿名快递。
泛黄的《市政工程日报》复印件静静地躺在盒底,纸张脆弱得几乎不敢翻动。
标题写着“西延段电缆铺设完毕,预留双通道”,日期是1981年9月3日。
他在边缘发现了一行铅笔写的小字,字迹淡得几乎要消失:“绿线不通电,只通人话。”
他盯着这句话,整整五分钟一动不动。
随即起身,锁门,插入u盘,扫描文件。
图像导入姚小波编写的转换脚本,经过灰度识别、边缘增强、编码映射——最终生成一个黑白分明的二维码。
他将这个二维码嵌入新一期《静默文件》黑胶唱片的封底图案中,伪装成装饰纹理。
首批发售时,他让卢中强亲自送了一批去几家老茶馆和旧书店,专门挑选退休工程师常去的地方。
卢中强不解地问:“就为了几个老头?”
秦峰只回答:“他们才是听得懂‘人话’的人。”
二十四小时后,市建委内部系统弹出一条协查请求,属于跨部门加急级别。
事由栏写着:“请核查1980年代初西延段管线是否存在未登记的通信功能。”
发件单位:城市更新规划研究中心。
秦峰看到消息时正在试听样片。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耳机的音量调大了一点。
而在地铁监控室,赵小满正重新打开“城市感知热点图”。
他的目光落在医院配电室节点上。
信号强度曲线突然急剧上升,远远超出正常波动范围,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节奏感——不像机械故障,倒像是有人在用某种方式……主动发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