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沉香如屑（17）（1/2）

虚空深处，星河璀璨，却透着一股亘古的寂寥。余墨缓缓转身，玄色长袍在无风的虚空里，衣袂轻摆。他身形挺拔，发丝金亮，周身气息沉静，却又蕴含着足以撕裂一切的恐怖力量。

敖萱的身影在星光中显现，她面容平静，眼底不起波澜。一层薄薄的灵雾在她面颊流转，模糊了她的真实容颜，让余墨无法看清。她的气息压制到极致，只留下一缕清淡的草木香，那是龙息草的气味，也是她刻意留下的伪装。

余墨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眉宇间，一道细微的折痕浮现。他捕捉到血脉深处的共鸣，那股古老而纯粹的龙族气息，真实存在。可眼前这位女仙，周身包裹着一层无法看透的迷雾，他探不到她的深浅，更无法看清她真正的本源。她像一团谜，吸引着他，也让他感到一丝困惑。

敖萱先一步开口，声音清冷，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阁下寻我，所为何事？”

余墨没有立刻回答，他向前迈出一步，那一步，仿佛跨越了无尽虚空，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股无形的气场随之压迫而来，让周围的星辰都仿佛黯淡了几分。这是纯粹的力量威慑，也是对敖萱心性的试探。

敖萱身体微僵，但呼吸依旧平稳，没有退缩半分。她知道，这是对方在衡量她的底线。

“为了一个已经消失了数万年的族群。”余墨终于出声，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历史感。他没有直接点破，而是选择了一个更宏大、更具诱惑的开场。

敖萱心中了然，却故作不解。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我只是天界一小小仙官，听不懂阁下之言。”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将余墨视为一个陌生而有些冒昧的访客。

余墨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他并不意外她的否认。他收敛了些许威压，但那股古老的气息依旧萦绕。

“九鳍一族，你或许从未听闻。”他开始讲述，声音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创世之战后，陨落，天地崩塌。九鳍作为龙族旁支，血脉稀薄，本就艰难。那场浩劫，更是让族群凋零，最终，只剩下我一人。”

他的话语在虚空中回荡，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钝刀，一点点刮着敖萱的心。她洪荒祖龙的记忆碎片中，那些模糊而痛苦的画面，此刻在脑海中翻涌。九鳍，她当然知道。那是一个被遗忘在历史尘埃中的族群，却也是龙族血脉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数万年。”余墨的声音更加低沉，仿佛从无尽的岁月中传来，“我孤身一人，寻觅同族，从虚空到凡尘，从仙界到妖域。我以为，这世间再无同源血脉。直到那一日，凡间山谷，一丝纯粹的龙元波动，让我沉寂万年的心湖，终于泛起了涟漪。”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敖萱，那是一种带着希望和渴求的凝视。

敖萱心头巨震，他果然是冲着那丝龙元而来。她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波动，脸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平静。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动摇，否则前功尽弃。

“阁下所言，令人动容。”她回应，语气依旧淡淡的，却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惋惜，“往事已矣，阁下节哀。”

余墨没有被她敷衍的言辞激怒。他仔细观察着她，她的表情，她的气息，她的眼神。他能感知到她灵魂深处那抹若隐若现的亲近感，那不是伪装可以掩盖的。但他同样感受到她周身的戒备，以及那层灵雾后的疏离。

“你身上，有龙族的气息。”余墨没有再兜圈子，直接挑明，“并非寻常仙兽可以比拟。那股古老而纯粹的力量，与我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