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柏青松的震撼(1/2)
州府参军,柏青松办公室。
柏青松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案后,面前摊开着一本泛黄的、似乎与公务无关的闲书,手边放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清茶。他没有看公文,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页,神态悠闲,甚至带着几分怡然自得。
到了他这个年纪,这个位置,需要他亲自处理、劳心费神的具体事务,其实已经很少了。
更多时候,他像一个象征,一个坐镇中枢、平衡各方势力的定海神针。
每日来这官署坐上一坐,批阅几份象征性的文件,听一听下属的汇报,见一见该见的人,这便是他大部分的工作。
很多人羡慕他位高权重,却也觉得他这把年纪还要上班,未免辛苦。
殊不知,在柏青松看来,这才是最大的享受。
风景?再美的山水,看多了也乏味。
权力?
不,柏青松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纯粹的权力动物。
但身处这间办公室,看着那些或敬畏、或讨好、或谨慎的下属,感受着那种一言一行都可能影响无数人命运、掌控庞大资源流向的微妙感觉,那种被整个城卫军体系、乃至碧波郡上层所尊重的无形光环……这种滋味,远胜于任何游山玩水带来的短暂愉悦。
这就像玩一个游戏,当你拥有一个满级大号,装备、技能、声望都达到顶峰,上线不再是为了辛苦练级、艰难打怪,而是轻松惬意地巡视自己的领地,享受他人的仰望,处理一些有趣但并不困难的事务,那感觉,自然是痛快的。
只有那些还在底层挣扎、为生计奔波的小号,才会觉得上班是种折磨。而他柏青松,早已是那个满级大号。
“这个世界还是现实的,所以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呵呵。”
“换做谁也不愿意离开的吧。”
就在他啜饮了一口清茶,回味着唇齿间淡淡的回甘,思绪有些飘散时,一个年轻的身影,突兀地闯入了他的脑海。
吴升,那个直言不讳地表达想要副执事之位,甚至隐晦暗示会去说服孔孟辛的年轻人。
“这小子……还真敢想,也真敢做。”柏青松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昨天虽然给了吴升“只要孔孟辛主动辞职,举荐你上位没问题”的准话,但内心深处,其实并未真的认为吴升能“很快”成功。
原因有三:
其一,孔孟辛此人,他了解。
在副执事位子上坐了快十年,根基不算浅,人脉也经营得不错。
最重要的是,此人并非那种毫无进取心、甘愿躺平养老的类型。
相反,孔孟辛一直隐隐有再进一步、坐上正执事位置的野心,平日里做事也算勤勉,上下打点也颇为到位。
让这样一个正值壮年,六十岁远未到必须退休的年纪,且有野心的老吏主动放弃经营多年的位置,谈何容易?
其二,权力如同毒药,一旦尝过其中滋味,便再难割舍。
柏青松太清楚副执事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了。
那不仅仅是一个职位,更是一种地位象征,一种资源调配的权力,一张庞大的人情网络,一层坚固的保护壳。
一旦离开这个位置,哪怕退休待遇不变,但人走茶凉是官场铁律。
别人再见到你,客气点的喊一声老前辈,不客气的,恐怕连正眼都懒得瞧。
更重要的是,失去了城卫军副执事这层身份和随之而来的严密保护,以往在位时可能不经意间结下的梁子、处理过的一些麻烦事,会不会引来报复?这些都是必须考虑的现实问题。孔孟辛不会不考虑。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吴升虽然背景特殊、潜力惊人,但毕竟年轻,资历浅,在城卫军体系内根基不深。
他拿什么去说服孔孟辛?
威逼?
孔孟辛也不是吓大的,况且吴升未必会采取如此激烈、容易留下后患的手段。
利诱?
孔孟辛缺什么?
钱财?
到了他这个位置,寻常钱财已难动其心。
更高的许诺?吴升自己都还没上去,能给孔孟辛什么更高的许诺?镇玄司的关系?那毕竟是另一个体系。
综合来看,柏青松认为,吴升即便能说动孔孟辛,也必然要经过一番漫长的拉锯、博弈,甚至可能需要自己这个州府参军在背后施加一些影响或暗示,最终孔孟辛或许会妥协,但那也必定是权衡利弊、反复计较后的结果,绝不会是很快。
“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有些事,急不得啊。”
“我现在是不需要有任何着急的,现在的我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待在这个地方喝茶。”
“等到吴升一头雾水,满头包的时候再来找我,到时候我便可以稍稍的投向我的一些筹码。”
柏青松自认为自己算不上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好人,但是呢,也永远不算是一个坏人,这天下难不成有任何的人敢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怎么可能呢?
任何一个人所做的事情,不管是满足了单纯的一些钱财,纸面上的利益,还是说满足自己的心灵灵魂等等,这皆是为了自己。
他也是这样。
他现在的年事也不小了,现如今也是有80岁了,虽然80岁呢,感觉自己还能够再干一个10年20年的,这问题不大,毕竟一个修炼之人也不差这点时间,可是真的有朝一日,要说是离开了这样的一个地点,那么自己的这身上的烂摊子可就大了。
他在这样的一个地位混了这大几十年的时间了,这其中得罪的人有多少,他自己都难以数得清,所以真的要说自己告老还乡可以,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极为体面的生活。
而现在的吴升能够给自己一个极为体面的生活吗?现在自己需要将所有的筹码,全部压在吴升的这个身上吗?
如果是20年前,自己或许是愿意的,但是现在那就不一定了。
这一个天下现在实在是太乱太乱了,今天吴升还活着,明天吴升就死了,那么怎么办?
是的,这种情况太可能发生了,镇玄司这一次死了多少的巡查,这些巡查有哪一个会想到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没有任何的一个人无法想象到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还可以继续的活10年20年的。
吴升也是这个样子的,吴升归根结底还是镇玄司的人,和巡查部走的是最近的,和巡查部走的最近,这就意味着风险是最多的,而且别人根本就没有讲究这一些所谓的激流勇退。
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吴升真的要说死了,那么自己的所有投资不但是会打水漂,甚至于会被他人以各种各样的原因去进行一些威胁,到时候自己还能够安然退休,还能够护得住整个家族吗?
“我可不认为我家族里面的那些年轻的后生,有哪怕一个能够达到吴升的一成,如果真的有一成的话,我也可以宽慰了,但实际上个个都是那些普通的存在。”
“像我这样的人啊,那归根结底还是成了天时地利人和,而一个人想要承接天时地利人和,这得走多大的运。”
“有多好的命?”
“连小娃娃上学都需要我去进行一些安排,想想看,也实在是让人无奈。全都是一些普通的人啊,不过普通人也就普通人吧,起码也不用担心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再怎么算计也算计不到他们的身上。”
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微微摇头。
所以他欣赏吴升的胆识和直接,但也觉得吴升可能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官场沉浮,讲究的是水到渠成,是耐心和火候。
吴升……还是太年轻了些。
“笃笃笃。”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柏青松收敛思绪,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回书案,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那种沉稳威严的状态:“进。”
门被推开。
当看清走进来的人时,柏青松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是孔孟辛。
这并不意外,孔孟辛作为副执事,前来汇报工作或请示事务,是常事。
真正让柏青松心神微震的,是孔孟辛此刻的状态和眼神。
他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打扮,头发梳得整齐。
但眉宇间,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精明与隐约的算计,多了几分……平静,甚至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再是往常那种带着审视、权衡、偶尔闪烁的精光,而是……一种近乎坚定的坦然。
这种眼神,柏青松太熟悉了。
那是在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并且不准备回头、不准备更改时,才会有的眼神。
“孔副执事?快请进。”柏青松压下心头的异样,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从书案后站起身,主动迎了上去。
他比孔孟辛年长,职位更高,但对方毕竟也是副执事,该有的礼节和尊重,他不会少。
孔孟辛走进办公室,脚步沉稳,但柏青松却敏锐地察觉到,他手中似乎拿着一份文件?
“柏大人。”
孔孟辛在书案前站定,对着柏青松微微欠身行礼,姿态一如既往的恭敬,但语气却比往日少了几分客套的寒暄,多了几分郑重。
“孟辛啊,坐,坐下说话。”柏青松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自己也走过去坐下,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怎么,是有什么事吗?看你神色,似乎有些不同?”
孔孟辛没有坐下,而是上前一步,将手中那份文件,双手递到了柏青松面前的茶几上。
“柏大人,属下今日前来,是有一件私事,想要向您禀报,并正式提出申请。”
柏青松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份文件上。
那是一份标准的辞呈格式,抬头是“致碧波郡州府参军柏青松大人”,落款处,“孔孟辛”三个字签得笔力遒劲,日期正是今天。
而且,看文件的边角,似乎已经加盖了私人印鉴,甚至……可能已经走了部分内部的电子或纸质报备流程?!
柏青松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平静,拿起那份辞呈,快速扫了一眼内容。
内容很简单,措辞也很官方,自称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近来常感身体不适,且家中老母年迈多病,需人照料,深感难以继续胜任城卫军副执事一职,为不影响公务,恳请辞去副执事职务,恳请批准云云。
“这……”柏青松抬起头,看向孔孟辛,脸上的惊讶和那一丝呆若木鸡的表情,终于再也无法掩饰。
他拿着辞呈的手,甚至微微有些颤抖。
太快了!这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吴升才来找自己探口风,这才多久?孔孟辛的辞呈就已经递上来了?!
而且看这架势,是铁了心要辞,连基本的挽留流程都等不及走,就直接把签好名、盖好章的正式辞呈拍在自己面前了?!
吴升到底做了什么?!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说……用了什么他柏青松都不知道的、不可抗拒的手段?!
“孟辛,你……你这是何意?”
柏青松放下辞呈,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干涩,“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辞职?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还是说,有人对你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他话中有话,目光紧紧盯着孔孟辛,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勉强、不甘、或者被迫的痕迹。
孔孟辛神色平静,甚至露出一丝坦然的笑意,他摇了摇头:“柏大人多虑了。”
“无人逼迫,也无人对我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这纯粹是属下个人的决定。”
“正如辞呈中所言,属下深感年岁不饶人,近来处理公务,常有力不从心之感。”
“加之家母身体每况愈下,为人子者,理当尽孝膝前。继续占着副执事的位置,既耽误公务,也于心不安。”
“故而思虑再三,决定退位让贤,也好让更有精力、更有能力的年轻人上来,为碧波郡城卫军注入新的活力。”
他说得合情合理,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为了公务和孝道做出的艰难决定。
柏青松听着,心中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这套说辞,官面文章而已,他一个字都不信!昨天还精神抖擞、处理公务井井有条的孔孟辛,今天就力不从心了?昨天还野心勃勃想要更进一步的孔孟辛,今天就突然看破红尘、要回家尽孝了?骗鬼呢!
但他又不能直接点破。
官场之上,有时候借口比真相更重要。
孔孟辛给了台阶,他就必须顺着台阶下。
“这……孟辛啊,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
“碧波郡城卫军有你,也是一大幸事。”
“如今骤然请辞,实在是……”柏青松试图做出挽留的姿态,这也是程序的一部分。
“柏大人,属下去意已决,还请大人成全。”
孔孟辛直接打断了他的挽留,语气坚定,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他甚至又补充了一句,将柏青松最后一丝是不是吴升逼你的疑问也堵了回去:“至于副执事的人选……属下斗胆建议,现任琉璃市城卫军统领,吴升吴大人,年轻有为,能力出众,更兼有镇玄司背景,深孚众望。”
“若他能接任副执事一职,定能更好地辅助柏大人,造福碧波郡。”
“当然,这只是属下的个人浅见,最终如何定夺,全凭柏大人和上级裁断。”
他说完,对着柏青松再次微微躬身:“辞呈已呈上,相关手续,属下会尽快交接完毕。”
“若大人没有其他吩咐,属下便先行告退了,还要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便不来打扰大人了。”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柏青松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喊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孔孟辛。
孔孟辛脚步停住,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柏大人,还有何吩咐?”
柏青松看着孔孟辛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震惊、不解、乃至一丝隐隐的寒意压下去。
他走到孔孟辛面前,压低了声音,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
他没有问是不是吴升,也没有问他给了你什么,只是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快?
我以为你至少能扛上一阵子,哪怕讨价还价,哪怕犹豫挣扎,至少也该有个过程!为什么会如此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甚至主动为吴升说好话?
这简直……太反常了!吴升到底拿出了什么,能让你如此心甘情愿、甚至迫不及待地交出副执事的大印?!
孔孟辛与柏青松对视着,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您何必多问的了然。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只是给柏青松一个缓冲的时间。
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柏大人,属下在副执事任上,已近十年。”
“这十年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人力有时而穷。”
“近来,属下确感精力不济,常思是否该让位于贤能。”
“以前,是未觅得合适人选,心中忐忑。”
“然,自吴升吴统领履职以来,其才干、其魄力、其背景,皆让属下眼前一亮。”
“属下深知,城卫军未来,当在如此青年才俊肩上。”
“属下年老力衰,与其占着位置,不如急流勇退,既全了同僚之谊,也全了心中一份对城卫军的责任。”
“吴统领接任,实乃众望所归,亦能让我碧波郡城卫军,焕发新的生机。”
“此乃属下的肺腑之言,还望大人明鉴。”
他顿了顿,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还轻轻咳嗽了两声,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疲惫和衰弱之色,对着柏青松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语气恳切:“属下,拜别大人。”
“日后,还望大人保重身体。”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步履沉稳地走了出去,背影竟显得有些萧索,却又透着一股轻松。
“砰。”
门轻轻关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柏青松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份辞呈,脸上的表情,是彻底的呆若木鸡。
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孔孟辛刚才的话,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那些对吴升的高度评价,以及最后那疲惫的咳嗽和敬礼……一切都完美得像排练过无数次。
但正是这种完美,让柏青松感到一阵心悸。
吴升……到底给了他什么?!
能让一个在副执事位子上经营十年、野心未灭的老吏,如此干净利落、不留任何后患、甚至主动让贤地离开?!
这绝不是简单的威逼利诱能做到的!这需要让对方看到退比进更有价值,或者不退的后果无法承受!
联想到吴升那平静却笃定的语气,联想到他京都之行的传闻,联想到他背后若隐若现的镇玄司、天工坊甚至更上层的影子……
柏青松猛地打了个寒颤。
是了……
吴升去了一趟京都,见了那么多大人物,听说还与其中一些相谈甚欢,甚至得到了赏识。
他手中,或许掌握着一些连自己这个州府参军都接触不到的、真正顶尖的资源或承诺!
这些东西,对孔孟辛的诱惑,恐怕远超一个副执事的职位!
增寿的宝药?突破境界的契机?家族未来的保障?还是某种无法拒绝的交换?
柏青松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也只有这种层次的筹码,才能让孔孟辛如此心甘情愿!
“这小子……手段通天啊……”
柏青松缓缓坐回沙发,将那份辞呈放在茶几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也有一丝深深的忌惮和后怕。
他刚刚还以为吴升是年轻气盛、把事情想简单了。
现在看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吴升不是想简单了,他是早就有了十足的把握,甚至可能连筹码都准备好了!
自己那番“只要孔孟辛主动辞职,我就举荐你”的话,在吴升看来,恐怕更像是走个过场,通知自己一声罢了。
“从他来找我,到孔孟辛递辞呈……满打满算,不到一天时间……”
柏青松喃喃自语,后背竟然隐隐有些发凉。
这种效率,这种手段,这种对人心、对利益的精准把握和果断出手……
哪里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分明是个在官场浸淫了数十年的老狐狸!
而且,吴升的目标清晰明确。
就是要副执事的位置。
为此,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拿出足以让孔孟辛无法拒绝的代价,快刀斩乱麻,根本不给任何博弈、拉锯、讨价还价的机会。
那么……下一个呢?
柏青松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是啊,如果有一天,吴升想要州府参军这个位置呢?
这个念头一出现,还是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和无力。
他之前还曾暗自思忖,以吴升的潜力和背景,未来超越自己是迟早的事,但那个未来应该还很遥远。可现在,看着手中这份还带着墨香的辞呈,柏青松忽然觉得,那个未来,或许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遥远。
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时,自己这个州府参军,能抵挡得住吴升的交换吗?
或者说,自己又有什么是吴升拿不出的、无法拒绝的筹码呢?
权力?地位?吴升似乎并不十分热衷。
资源?
吴升背后站着镇玄司和天工坊。
寿命?健康?家族的保障?……这些东西,对任何身处高位、逐渐年迈的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柏青松忽然觉得,自己坐着的这张宽大、舒适、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椅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安稳了。
就像死亡,你知道它终将来临,但你不知道它何时、以何种方式降临。
而当它真的降临时,你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抵抗手段,只能默默的哭泣。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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