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以毒攻毒（2/2）
“文森市场？那个刚被工人党揍了的奸商？”
“长期安保？价钱怎么算？按天还是按任务？”
“防御战？啧，不如偷袭和侦察来钱快，但要是价钱够高……”
“听说市场里宝贝不少，要是能混进去……”
“工人党现在风头正劲，接这活儿，会不会惹上麻烦？”
各种议论在加密频道和少数几个地下聚集点里流传。
对于许多挣扎在生存线上的普通特遣队员来说，一份稳定的、报酬丰厚的安保合同极具吸引力，哪怕风险很高。而对于少数顶尖好手和团队，他们则会更审慎地评估：迪克文森的诚意、支付能力、任务的具体要求和潜在风险，以及……是否值得为了钱，去碰这个目前看起来相当棘手的马蜂窝。
埃尔米拉，强侦连峡谷镇驻地
消息很快通过强侦连自己的人脉和安全局的情报，传回了埃尔米拉。
“hero26”在铁皮屋里听着队员“静默的直流电”的汇报，后者刚刚从一个隐蔽的无线电监听站回来。
“迪克文森在招兵买马，主要目标是我们这类人。”“静默的直流电”言简意赅，“开出价钱不低，要求有缓冲区实战经验，特别是反渗透和防御。”
“多喝氧化氢”嗤笑一声：“想用暗区的人来防暗区的刀？他就不怕请来的‘保镖’先把他的仓库搬空，或者转头把他卖给更高的出价者？”
“鲸鱼”擦拭着他的ax50狙击步枪，冷静分析：“水平一般的，来了也是送死。但如果有顶尖的团队，甚至是从没露过面、但实力不比我们差的人接了他的单子，会有点麻烦。他们熟悉我们的套路，也知道怎么在缓冲区里藏。”
“小黄鸡”有些担忧：“会不会有认识的人……去接活儿？”
“hero26”沉默地卷着一支手工烟卷。他知道“小黄鸡”的意思。
特遣队员群体虽然松散，但有些人彼此认识，也有不少人有过合作。如果真有高手被迪克文森的高价打动，未来在缓冲区遭遇，可能就是熟人之间的生死相搏。
“平台里鱼龙混杂，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不少。” “hero26”点燃烟卷，吸了一口，“但真正顶尖的，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判断。迪克文森的名声在暗区里不算好，纯为钱去给他当固定靶子，不划算。我估计，他最多能招到一些水平中上、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或者几个小型团队。真正的大鱼，会观望。”
他看向“静默的直流电”：“继续监听相关频道，注意有没有熟悉的呼号或行动模式出现。另外，把消息报给鲁本王长官和狙子队长。我们需要评估这会对我们未来的侦察、采购通道以及市场内线安全造成什么影响。”
埃尔米拉，中央委员会指挥部
鲁本王将强侦连和市场渠道获得的情报汇总后，向雷诺伊尔等人做了简报。
“迪克文森的反应在意料之中。”阿贾克斯抱着手臂，“挨了打，自然想找更厉害的保镖。用特遣队员这招，算是以毒攻毒。”
朴柴犬皱眉：“这会扰乱我们在缓冲区的活动。如果市场雇佣了大量经验丰富的特遣队员负责外围警戒和反侦察，我们的人再去接触个体商户或建立备用通道，风险会大增。甚至我们自己的特遣队员外出执行任务时，也可能遇到这些‘同行’的拦截或袭击。”
雷诺伊尔看着地图上埃斯皮诺斯的位置：“迪克文森这是在争取时间，为他可能的搬迁做准备。同时，也是向我们展示他仍有反抗和报复的能力——通过雇佣武装力量。”
他思考片刻，下达指示：“第一，安全局加强对文森市场新招募人员背景和动向的侦察。尝试渗透或收买，了解其具体部署和作战模式。第二，强侦连近期在埃斯皮诺斯方向的行动要更加谨慎，必要时可采取更隐蔽的伪装或绕行路线。第三，通过我们在特遣队员平台内的间接关系，散布消息：为迪克文森工作风险极高，不仅可能面对工人党的报复，其本人也信誉不佳，可能拖欠佣金或灭口。同时，暗示我们对于‘技术交流’和‘特定物资采购’始终有合作需求，且付款信誉良好。第四，加快我们与‘山背篓’这类可靠散户的联系，尽快建立起不依赖于市场核心区域的替代供应链雏形。迪克文森加强自身防御的同时，也可能意味着对市场内部个体商户的控制力暂时下降，这是我们的机会。”
他总结道：“迪克文森的招聘，是威胁，也是机会。威胁在于增加了我们行动的难度和风险。机会在于，这可能促使市场内部力量重新洗牌，让我们有机会拉拢那些对迪克文森不满或感到威胁的商户。同时，这也逼着我们必须更快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和独立性。这场经济-安全混合博弈，进入了新的阶段。”
医院病房
玛利亚没有将迪克文森招聘特遣队员的详细情况告诉麦威尔，只简单提了一句“迪克文森在加强市场的守卫”。她担心过于复杂和充满算计的信息会再次刺激他。
麦威尔的身体依旧极度虚弱，大部分时间在昏睡，清醒时也只是勉强进食和进行最必要的交流。但他似乎能察觉到玛利亚语气中那丝隐藏的忧虑。
一次喂药后，他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别怕……他们……闹腾得越厉害……说明……我们……打对了……”
这句话让玛利亚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他依然保持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局势走向的敏锐直觉。迪克文森的反应，恰恰证明了“断指”行动的必要性和有效性。
“嗯，我们打对了。”玛利亚握紧他的手，用力点头。
麦威尔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但最终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体还在与衰竭抗争，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但那一刻眼中闪过的微光，让玛利亚相信，那簇不肯熄灭的火星，依然在他灵魂深处顽强地存续着。
窗外的埃尔米拉，夜幕降临。矿区各处的灯光如同不灭的星辰。
迪克文森的招聘公告在暗区的阴影中发酵，新的佣兵契约可能在某个角落达成，未来的冲突或许已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