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涿州之战（上）（2/2）

贺统军正落荒而逃，心中慌乱至极，只盼能逃得性命。他催动战马，一路狂奔，却不提防前面大路上撞着一个人来。此人身材魁梧，手持大刀，正是那镇三山黄信。黄信见贺统军逃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大喝一声，舞起大刀，直取贺统军。那刀势凶猛，贺统军心慌意乱，措手不及。他本想拨马逃走，却不料黄信刀快，贺统军只觉眼前刀光一闪，还未及反应，只听“咔嚓”一声，黄信的大刀已狠狠地砍在马头上。那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前腿一软，整个身子向前倾倒，贺统军翻了个筋斗，重重地跌下马来，摔得头晕目眩。黄信见状，身形一跃，一脚踢开死马，大刀紧握在手，便来杀贺统军。贺统军挣扎起身，也顾不得那跌倒在地的战马，只一心想要步行逃走，寻个生路。他踉踉跄跄向前奔去，哪里还辨得清方向？不料刚奔得几步，胁窝里又突然撞出两人来。这二人正是病关索杨雄、拚命三郎石秀两位步军头领，他们一人一柄长枪，直取贺统军。贺统军本想躲闪，但已来不及了，被两柄长枪同时搠中，整个人被搠倒在二人肚皮下，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杨雄、石秀搠倒贺统军，忽见后面云里金刚宋万挺枪追赶过来，宋万大喊一声：“我也来助上一臂之力！”黄信闻言，回头望去，见是宋万，便笑道：“宋万兄弟，你来得正好。这贺统军已被我们擒获，正欲押回城中去。”宋万赶到近前，看了看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贺统军，也笑道：“这厮也有今日！只是，咱们这么多人，谁来领这份功劳？”杨雄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宋万兄弟，此言差矣。咱们兄弟一同出战，擒获贺统军，乃是大家的功劳，岂可一人独领？”石秀也道：“正是如此。咱们梁山兄弟，义气为先，岂可因功劳之事伤了和气？”黄信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咱们四人一同出手，将这贺统军乱枪戳死，如此便算是大家一同立的功劳，如何？”宋万、杨雄、石秀闻言，皆觉此计甚好。于是，四人将贺统军抬到一处偏僻之地，黄信先动手，一枪刺向贺统军的胸膛，杨雄、石秀、宋万也相继出枪，乱枪齐下，贺统军顿时被戳得千疮百孔，气绝身亡。处理完贺统军，四人环顾四周，只见贺统军带的小队辽兵已经先散了，各自逃生去了。宋万道：“这些辽兵，见大势已去，都吓得逃命去了。咱们也不必去追，还是尽快回城，向公明哥哥报喜吧！”黄信、杨雄、石秀皆点头称是，四人抬起贺统军的尸体，欢欢喜喜地往涿州走去。

却说那太真胥庆驸马，于阵中遥望贺统军队伍，但见帅字旗轰然倒下，军校们如鸟兽散，心中猛地一沉，暗道：“大事不妙！贺统军乃我军主帅，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这红旗军岂不成了孤军？”太真驸马心思电转，眼见战局已呈土崩瓦解之势，再若恋战，只怕全军覆没在即。他当机立断，引着这彪红旗军，悄悄从山背后撤走，打算保存实力，以待来日。那边的李金吾正战得难解难分，忽见太真的红旗军踪影全无，心中一惊，暗叫：“不妙！太真驸马已撤，我这青旗军独木难支，如何抵挡宋江大军？”他环顾四周，只见宋江军马势不可当，自己这彪青旗军已显露出疲惫之色。李金吾心中盘算：“太真驸马已走，我若再战，只怕难逃兵败身亡之厄。”念及此，他当即传令，引着这彪青旗军，向山后退去，意欲与太真驸马会合，再作计较。

宋江在阵中，眼见这三路军兵纷纷撤退，心中大喜过望，暗思道：“看那帅旗都倒了，贺统军应该已被我军斩杀，这两支伏兵见势不妙，也相继撤走。此乃天赐良机，何不趁此大举进兵，夺取涿州？”宋江当即发令，大举人马，向涿州城进发。宋江军马士气高昂，如破竹之势，一鼓作气攻下了涿州城。城中辽兵，见宋江军马如此威猛，纷纷弃城而逃，不敢稍作抵抗。宋江立于涿州城头，望着逃散的辽兵，心中豪情澎湃，对吴用发誓道：“我宋江定要扫清辽寇，恢复中原大地，让天下百姓皆能安居乐业，永享太平！”

宋江领兵入得涿州城内，随即驻扎三军，安顿妥当。他心念百姓，便出榜安抚，言明义军前来，只为驱除辽寇，保护百姓安宁，望众百姓勿惊勿惧，各安生理。黄信、杨雄、石秀、宋万四人，抬着贺统军的尸首前来献功。宋江见了，令人将其悬首城门三日，以示惩戒，之后再寻一处风水宝地，厚葬了他，也算是对其尊重。安顿好一切后，宋江随即差人急往肃州报捷，书中详述战况，言明已得涿州，请赵安抚移兵雄州守把，以固后方。同时，又调李俊等水军头领，带船只前来涿州听调，以备水战之用。又教副先锋卢俊义分守霸州，确保西路安全。至此，前后共得了肃州、雄州、霸州、涿州四个大郡。赵安抚接了来文，看罢大喜，一面申奏朝廷，禀报战况，请旨嘉奖；一面行文雄、霸二州知会，令其配合行动，共同防御辽寇。又差水军头领，收拾船只，准备进发。宋江与赵安抚商议已定，决定水陆并进，一路北上，直捣辽国腹地。

且说幽州城中，辽主升坐宝殿，会集了文武番官，左丞相幽西孛瑾、右丞相太师褚坚、都统军大将兀颜光等，皆在朝班之中，肃然侍立。辽主开口问道：“近日宋江贼寇侵夺我边界，已占了我四座大郡，势如破竹，早晚必来侵犯皇城，幽州亦难保无虞。贺统军弟兄三人，皆已战死，朕心甚痛。你等文武群臣，当此国家多事之秋，有何良策以安天下？”都统军兀颜光出班奏道：“狼主勿忧！昔日臣屡次请缨，欲领兵征讨，却每每被人阻挡，以致贼势日盛，酿成今日之大祸。臣此刻心中，实为痛惜。贺重宝兄弟，皆是我辽国勇士，战死沙场，实乃我辽国之殇。臣誓要为他等报仇雪恨，以慰其在天之灵！”辽主听了，叹道：“贺重宝兄弟，确实忠勇可嘉。卿家既有此决心，朕心甚慰。”兀颜光又奏道：“伏乞亲降圣旨，任臣选调军马，会合各处军兵，克日兴师，务要擒获宋江等贼寇，恢复原夺城池，以保我辽国江山永固。”

辽主准奏，随即赐出明珠虎牌、金印敕旨、黄钺白旄、朱幡皂盖，全部交给兀颜光，说道：“不论金枝玉叶，皇亲国戚，不拣是何军马，都听爱卿调遣。卿家当迅速起兵，前去征进，务必凯旋而归！”兀颜光接过圣旨，拜谢辽主恩典。

兀颜统军领了圣旨兵符，随即下到教场之中，会集了诸多番将，传下将令，调遣各处军马，前来策应。那教场内，旌旗招展，马嘶人喊，好不热闹。才刚传令完毕，只见兀颜统军长子兀颜延寿，身披铠甲，手持方天画戟，直到演武亭上，躬身禀道：“父亲，儿有一计。您一面整点大军，孩儿愿先带数员猛将，会集太真驸马、李金吾将军两处军马，先到涿州，杀败那宋江蛮子们大半。待父亲大军到时，瓮中捉鳖，一鼓作气，扫清宋兵。不知父亲意下如何？”兀颜统军道：“我儿说得是，但你要记住，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务必小心行事，谨慎交战。你此去，并非要与宋兵决一死战，只是要给我整顿兵马争取时间。若能挫其锐气，扰其军心，便是大功一件。”说着，兀颜统军从案上拿起一面令旗，交与兀颜延寿，道：“给你突骑五千，精兵二万，就做先锋。即刻会同太真驸马、李金吾，即刻便行。如有捷音，火速飞报，不得有误。”小将军兀颜延寿欣然领了号令，双手接过令旗，高声应道：“父亲放心，待孩儿凯旋归来，再与父亲共饮庆功酒！”说罢，兀颜延寿转身下亭，整点三军，即刻奔赴涿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