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杀葛延祭将（2/2）

孙安与众将正在帐中商议破城之策，唐斌忽然拍案道：“末将倒有一计！既然贼兵盼援心切，何不将计就计？可将前队与后队兵马改换北军旗号，假扮房玄度援军。待我军佯装溃散，贼兵必开城追击。那时伏兵齐出，抢占城门，填平陷坑，大事可成！”戴宗听罢，击掌赞道：“此计大妙！待我速报宋公明哥哥。”说罢施展神行法，转眼已至宋江大营。宋江闻计大喜，立唤小李广花荣前来，吩咐道：“贤弟速领后军改换北军装束，打起房玄度认旗。”又命军中巧手连夜赶制北军衣甲旗帜，令解珍、解宝率猎户装扮北军探马。三更时分，各营悄然换装，只待天明行事。却说城中沙仲义对良仁道：“宋军连日攻城甚急，我等只宜坚守待援。”正说间，忽闻城头守军喧哗。沙仲义急登城楼，只见西北方向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打着“房”字大旗疾驰而来，远处孙安军马见援军将至，竟四散奔逃。沙仲义大喜过望，连声叫道：“快开城门！迎接房将军援军！”当即下令大开四门，亲率精兵杀出。葛延一马当先，正遇假扮北军的花荣，二人交手数合，花荣佯装不敌，拨马便走。葛延追至吊桥边，忽听一声炮响，两侧芦苇丛中伏兵齐出，当先正是呼延灼。李逵、项充、李衮三将率刀牌截断归路。那边孙安、林冲、唐斌早已夺占城门，命军士急运沙袋填平陷坑。沙仲义见中计，急令鸣金收兵，却见城楼上已竖起宋字大旗。解珍、解宝在城头大笑：“贼将休走，此城已属大宋！”

宋江见葛延兵马被困在城下，当即令三军合围，如铁桶般将北军团团围住。宋江亲自策马至阵前，高声道：“葛将军，今城池已破，何不早降？”葛延横刀立马，厉声喝道：“宋公明休得猖狂！大丈夫死则死耳，岂能屈膝事贼！”话音未落，沙仲义已挺枪跃马，直取宋江中军。花荣在旁看得真切，急取雕弓，搭上狼牙箭，但听得嗖的一声，箭如流星贯日，正中沙仲义咽喉。那沙仲义大叫一声，倒撞下马，登时气绝。葛延见状，目眦尽裂，挥动大刀，杀入宋军阵中。呼延灼拍马迎战，两条铁鞭舞得呼呼生风。二将大战四十余合，刀来鞭往，直杀得刀光映日寒星落，鞭影追风骤雨狂。一个是河北擎天柱，一个是梁山架海梁。宋江见葛延勇猛难敌，急唤混世魔王樊瑞上前。那樊瑞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忽地向空中撒出一把朱砂。只见黑风骤起，黄雾弥漫，罩住四方。葛延顿觉天旋地转，眼前金星乱迸，手中大刀不觉坠地。呼延灼趁机一鞭扫落葛延头盔，再一鞭打中肩甲，众军士一拥而上，用挠钩套索将葛延生擒活捉。其余河北将佐见主将被擒，顿时崩溃，都被擒来。宋江急令鸣金收兵，不许妄杀降卒。

宋江入城，孙安、林冲早已命人将陷坑内燕顺、李立、王定六、段景住四将尸首寻出，用上好棺木盛殓，设下灵堂。宋江亲至灵前焚香祭拜，把沙仲义、良仁首级供奉，泪如雨下道：“兄弟英灵不远，今日终得雪恨！”升堂坐定，众军士将葛延等十员河北将领五花大绑押上。宋江见葛延虽败不屈，犹自昂首挺立，心中暗赞，温言道：“葛将军武艺超群，忠勇可嘉。若能归顺朝廷，必当重用。”葛延冷笑一声：“宋公明休要多言！葛某生是田王将，死为河北鬼。只求快刀一副，休要折辱好汉！”两旁被缚众将齐声高呼：“愿随葛将军同死！”声震屋瓦。吴用见状，附耳低语道：“兄长，此辈皆虎狼之士，留之必为后患，不如成全其忠义之名。”宋江沉吟良久，终是长叹一声：“也罢！取他十人心肝，祭奠我四位兄弟在天之灵！”当下设下香案，将葛延等十人押至灵前。刽子手正要动手，忽见葛延仰天大笑：“痛快！今日方见宋公明真面目！”十人面无惧色，引颈就戮。

有诗为证：

指挥空返鲁阳戈，义士相怜怎奈何？

千古精忠犹不泯，十人魂魄尽南柯。

宋江命小校将葛延等十将心肝取出，盛于银盘之中。萧让早已撰就祭文，字字血泪。众将披麻戴孝，随宋江来至南门。宋江亲捧祭酒，未及开口，已是泪如雨下。萧让展开祭文，宋江突然扑到灵前，抚棺痛哭：“为兄当日许你荣妻荫子，谁想今日如此。”言至此处，竟哽咽不能成声。孙安含泪劝道：“哥哥且节哀。燕顺兄弟为国捐躯，名垂竹帛，死得其所。今大仇已报，当以军务为重。”林冲亦拭泪道：“葛延等人宁死不降，也算好汉。不如将其尸首缝合，以礼安葬。”宋江这才收泪，吩咐道：“就依林教头之言，备十口棺木，将葛延等以将军之礼下葬。”又对众将道：“今日虽破此城，然田虎未灭。诸位且回营整顿军马，明日商议进兵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