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青石峪之战（上）（2/2）
贺统军引兵败走，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奔上那山坡而去。宋江见状，即刻调拨军马，催动战鼓，率大军紧紧追赶。关胜一马当先，挥舞着青龙偃月刀，誓要擒住贺重宝。约莫追了四五十里，忽听得四下里战鼓齐鸣，震耳欲聋，宋江心中一沉，急令回军，恐中敌人奸计。然关胜追得性起，一时竟冲过了头，也不见了贺重宝踪影。宋江正欲回马，只见山坡左边，一队番军猛然冲出，拦住去路。林冲见状，大喝一声，挺枪跃马，直取那番军首领。右边亦不甘示弱，一支辽兵悄无声息杀出，花荣箭在弦上，弯弓如满月，一箭射去，辽兵首领应声而倒。然而，贺统军却趁此时机，勒兵回转，与两路伏兵夹攻宋江大军，宋江兵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四下救应不及。关胜追得远了，与宋江主力被番兵冲散，此刻分成了两部分，前后不能相顾。宋江挥剑高呼：“莫要慌乱，结阵迎敌！”林冲、花荣闻讯，急忙回防，与辽军展开激战。宋江部下将士都奋勇拼杀，无人退缩，战场上刀光剑影，箭雨纷飞，杀声震天。贺统军在阵中狂笑：“宋江，你今日休想逃脱！我定要将你生擒活捉！”言罢，挥刀督战，番军士气更盛，向宋军扑来。宋江与将士并肩作战，誓死抵抗。
卢俊义引兵在后，正杀得性起，忽见前面宋江的军马不见了踪影，心中大骇。他急忙勒住战马，举目四望，只见战场上一片混乱，喊杀声震天动地，烟尘大作，遮蔽了天日。卢俊义心中暗道：“不好，哥哥定是遭了埋伏！我等须得尽快寻找出路，杀回去救援！”正欲行动时，忽见两边侧翼又撞出两队番军，来势汹汹，要与宋军交战。卢俊义定睛一看，只见是贺云与贺拆二将各执兵器，杀得宋军人仰马翻。卢俊义顿时大怒，大喝一声，挺枪跃马，冲出阵来，高声喊道：“尔等卑鄙小人，竟用埋伏之计！今日卢某定要与你等决一死战！”贺云冷笑一声，喝道：“卢俊义，你休要张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索超见一边贺拆冲来，也怒吼一声，挥斧迎敌。卢俊义见战况胶着，心中焦急，急令众将：“徐宁兄弟何在？速去战那贺云！索超兄弟，你且看住贺拆，莫要让他走了！我去寻找出路。”徐宁闻令，即刻挺枪跃马，冲出阵来，高声喊道：“卢员外放心，徐宁定不辱命！”说罢，便与贺云战在一起。徐宁、索超二将左右冲杀，前后卷击，威猛无比，贺云、贺拆斗不过二十合，见宋军二将勇猛，心中怯意渐生。贺云虚晃一招，落荒而逃，贺拆见状，也拨马便逃。卢俊义急令众将乘胜追击：“莫要放走了这两个贼子！快追！”众将威风凛凛，抖擞精神，正奔四下里厮杀。他们或挥刀砍杀，或射箭御敌，或挺枪冲刺，无不奋勇当先。卢俊义一马当先，率领众将杀出一条血路，誓要找回宋江，共破辽军。
卢俊义正领着众将冲杀，忽见天际阴云密布，黑雾如潮，遮天蔽日，白昼瞬间变得如同黑夜，四周方向难辨。卢俊义心中一慌，暗道：“此等异象，定有妖邪作祟！”他急引一支军马，紧握长枪，拼死杀出重围。昏黑之中，卢俊义耳听得前面传来阵阵鸾铃声响，心中一动，猜想或是敌军大将所在。他当即纵马引兵，循着铃声杀将过去，决心要擒敌首脑。行不多时，来到一山口，只听得里面人声喧哗，马嘶人喊，热闹非凡。卢俊义心中一喜，料定敌军必在此处，于是领军赶将进去。谁知刚一进山口，便见狂风大作，走石飞沙，对面难见人影。卢俊义心中大惊，暗道：“此风来得蹊跷，定有埋伏！”但他仗着一身武艺，丝毫不惧，仍催军前进。众将在风中摸索前行，约莫二更时分，狂风渐息，云开雾散，又见满天星斗璀璨夺目。卢俊义举目四望，只见周围山峦起伏，林木葱茏，心中稍安。他高声喊道：“众将听令，此刻风静云开，正是破敌之时！大家抖擞精神，随我杀将出去！”众将闻令，齐声应诺，随即挺枪跃马，随卢俊义冲杀过去。
卢俊义率领众人杀入那山坳之中，打眼一看时，却只见四面尽是连绵不绝的高山，左右皆是悬崖峭壁，峻岭巍峨，直插云霄。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高山之上，云雾缭绕，无路可走，更不见一个敌兵踪影。众将见此情形，各自心中惊异不已。锦豹子杨林，素来机敏过人，此刻他环顾四周，眉头紧锁，忽地开口道：“卢大哥，这必定是妖人使的法术，故意引我们前来此地。你看这四周高山峻岭，无路可逃，若非有诈，怎会如此？”卢俊义闻言，心中也觉蹊跷，他沉吟片刻，点头道：“杨林兄弟所言极是，此等异象，定非寻常。我等须得小心谨慎，莫中了敌人奸计。”说罢，卢俊义令众将四散开来，探寻出路。然而，这山坳之中，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四处皆是峭壁悬崖，根本无路可走。众将寻了半晌，仍是一筹莫展。
卢俊义随即清点随行人马。只见徐宁、索超、韩滔、彭玘、陈达、杨春、周通、李忠、邹渊、邹润、杨林、白胜，大小十二个头领，个个灰头土脸，却仍精神抖擞，身后跟着五千军马，虽经一番恶战，却也秩序井然。星光之下，卢俊义眉头紧锁，心中思量：“此番被敌引入此地，四下皆是高山环绕，出路何在？”他又叫众将散开，各自寻找归路。众将领命，分头而去，然而四处探寻，只见山峦重叠，峭壁如削，依然无法寻得出去之路。众将各自回来，皆摇头叹息。卢俊义见状，心中也觉无奈，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星光点点，夜色已深。他遂对众将道：“军士们厮杀了一日，早已精神困倦。且就这里暂且歇息一宵，暂停战马，让大家养足精神，明日再寻归路。”众将闻言，皆点头称是。于是，众人便在这山坳之中，找了一处相对平坦之地，安营扎寨。
再说另一边前军的宋江正厮杀间，忽见黑云四起，走石飞沙，天地间一片混沌，军士们面对面都看不见彼此。众将皆心惊胆战，不敢轻易出手，生怕错伤了友军，因此都只得坐以待毙。中军的入云龙公孙胜，骑在马上，眼见这等异象，心中立时明了，这是妖人使的法术。他急忙拔出腰间宝剑，握在手中，公孙胜口中念念有词，开始作法。只见他喝声道：“疾！”将宝剑向空中一指，只见那点指之处，阴云四散，狂风顿息，天地复明。众将士见状，皆是大惊，宋江也抬眼望去，心中暗自庆幸，有入云龙在，何惧妖人法术！宋江大喝一声：“兄弟们，随我冲杀！”众将士闻言，士气大振，纷纷挺枪跃马，随宋江冲入敌阵。
辽军见那妖法被公孙胜所破，士气顿挫，不战自退，宋江驱兵乘胜追击，杀透重围，直退到一座高山之下。他令军士们将粮车头尾相连，环绕一圈，权作寨栅，以作临时驻守之地。安定下来后，宋江便清点大小头领，却发现卢俊义、徐宁、索超等十三位头领及五千余军马竟不见了踪影。到得天明，宋江心急如焚，再也按捺不住，便遣呼延灼、林冲、秦明、关胜四将，各带军兵，分作四路，四下里去寻找卢俊义下落。四将领命而去，翻山越岭，穿林涉涧，四处搜寻，寻了一日，却仍是没有消息。宋江在寨中坐立不安，心绪难宁，不时地走出寨门，举目向远处眺望，只盼卢俊义等人归来。然而，眼见天色渐晚，夕阳余晖洒满山川，却仍是不见人影，心中愈发焦躁。他回到寨中，坐在帅位上，忽地想起那玄女所赐之课，便取出来，置于案上。随即焚香净手，虔诚占卜。占卜完毕，宋江仔细审视卦象，心中稍安，口中念道：“卦象不妨事，只是陷在幽暗之处，急切间难以出来。想必卢员外等人，定是遭了敌军埋伏，被困在某处幽暗之地，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