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身份（2/2）

远处，骨阶脚步声再度逼近，密集如雨。

张小凡闭目，脑海中闪过黑市那一幕：老者悄然退走，未向魂族商人告发，反而隐入阴影。

若他真欲加害，早可在那时动手。

陆雪琪低声道：“他心绪紊乱，有痛，有恨，却不含杀意。”

张小凡睁眼，凝视幽影：“带路。”

“但若你敢耍诈——”他手中噬魂棒黑焰微燃，“我不介意多杀一个‘生者’。”

幽影未辩，只转身前行，身影没入幽暗岔道。

张小凡扶壁而起，右臂赤纹仍在灼烧，佛力如枯井，仅余一丝游走经脉。他将噬魂棒横于臂前，随时准备最后一击。

陆雪琪紧随其后，天琊剑寒气未散，剑心通明如镜，映照前方每一道阴影。

岔道越走越窄，骨壁上开始出现暗红纹路，如干涸血痕。空气中浮着微尘，似魂灰飘荡。

“前方是旧骨道，通往城西。”幽影低声道，“巡逻较少，但有腐魂游荡，需闭息而行。”

张小凡忽觉怀中玉佩碎片微震。

他不动声色，却知那高阶修罗气息再度掠过，似在搜寻什么。

“瑶光……在找我们？”他低语。

幽影脚步未停：“她已知生者入城。她感到了什么，所以派巡逻全城搜捕。”

“她感到了什么？”陆雪琪问。

“合欢铃在响。”幽影道，“它认出了你怀中的碎片。”

张小凡心头一紧。

陆雪琪指尖微动，将骨令悄然藏入袖中。

“你为何不提自己的名字？”她忽问。

幽影脚步一顿。

“名字？”他低笑，“三十七年无人唤我真名。连我自己，也快忘了。”

“那你女儿可还记得？”

幽影背影微僵。

“她记得。”他声音极轻，“她每夜都在哭，喊着‘爹’……可那不是她的声音，是傀儡的哀鸣。”

张小凡默然。

陆雪琪眸光微黯。

脚步声在前方渐密。

幽影抬手，示意止步。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残破符纸，指尖一搓，化为灰粉，撒向空中。灰粉如雾，缓缓沉落，竟在触及地面时泛起微弱青光。

“活气感应符。”他低声道，“若前方有巡逻，光会变红。”

青光稳定，未变。

“走。”他迈步前行。

张小凡正欲跟上，忽觉右臂赤纹剧痛，如铁线勒骨。

他咬牙，强行压下，却见噬魂棒尖端黑焰骤然暴涨，又瞬间熄灭。

幽影回头，目光落在他手臂上。

“赤纹噬体？”他皱眉，“你修过血炼之术？”

“与你无关。”张小凡冷道。

幽影却未再问，只低声道：“若不压制，你撑不过三日。”

张小凡未应。

陆雪琪悄然靠近，寒气再度渡入他经脉。

幽影转身前行，未再言语。

岔道尽头，一道半塌的骨门横亘前方，门缝渗出腥风。

幽影抬手，正欲推门。

张小凡忽道：“若你真想毁阵，为何不早动手？”

幽影背对二人，声音低沉：“因为……我试过。血祭阵眼有修罗王亲自布下的禁制，非寻常手段可破。我需要——”

话未说完，门缝中忽然渗出一道血光。

幽影猛然回头，眼中惊色乍现。

“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