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异能空间(1/2)

灰烬王国,北境的寒风似乎比别处来得更早一些。当第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晨雾镇通往灰烬城的小路上时,镇上的孩子们便知道,一年一度的“星尘日”又要到了。

“星尘日”,是这个王国所有十岁孩子最为重要的一天。这一天,他们将被带到王国指定的几个大城……

一个隐形的口袋,一个只属于他们自己的秘密。

通往灰烬城的路,早已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塞得水泄不通。来自王国四面八方的孩子,像归巢的鸟儿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

有些孩子是和父母一起,脸上带着好奇与忐忑;有些孩子则独自一人,背包里装着简单的行囊,眼神里更多的是坚定和对未来的憧憬。

距离远的孩子,早在一个月前便踏上了旅程,风餐露宿,只为了不耽误这决定命运的一刻。

灰烬城中心的星尘广场,此刻更是人声鼎沸。巨大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祭坛,上面镶嵌着一块幽蓝色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星尘石。据说,这石头是连接星辰之力的媒介,只有在“星辰日”这一天,它才能激发出孩子们体内潜藏的异能空间。

孩子们被引导着排成一条条长队,队伍像一条条长龙,缓缓地向祭坛移动。

队伍末尾,一个叫托尼的瘦小男孩,紧紧地攥着背包带子,心里又紧张又期待。

他今年十岁,和镇上大多数孩子一样,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灰烬城。

“下一个。”老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托尼的思绪拉回。

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面黄肌瘦的小男孩被一个粗布麻衣的女人推了上去。

小男孩显然很害怕,躲在女人身后,小声地嘟囔着。

“没关系,孩子,上去吧,这是你的机会。”女人温声安慰着,眼神里满是期盼。

小男孩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挪地走到祭坛前。“祭司大人……”他的声音细若蚊蝇。

老祭司没有催促,只是示意他靠近。罗盘亮起,星尘石微光闪烁。“空间大小——12立方米,属性——水。”

“十二立方米,水属性。”老祭司念道。小男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而那个女人眼中也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没事,孩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下一个。”

一个穿着崭新丝绸衬衫、油头粉面的胖男孩昂首挺胸地走了上来,身边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祭司大人,我可是城里有名的天才呢!”胖男孩毫不谦虚地说道。

老祭司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准备好了吗?”

胖男孩挺了挺胸:“当然!”

罗盘亮起。“空间大小——28立方米,属性——金。”

“二十八立方米,金属性。”老祭司念道。胖男孩脸上的得意之色微微收敛,二十八立方米,确实不错,但似乎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耀眼。

他悻悻地看了眼旁边等待的几个小贵族,悻悻地走了。

“下一个。”

上来的是一个穿着朴素但干净利落的女孩,看起来像是镇上商人的孩子。她眼神明亮,站得笔直。“祭司大人,您好。”她礼貌地行了个礼。

“嗯。”老祭司举起罗盘。“空间大小——45立方米,属性——火。”

“四十五立方米,火属性。”老祭司道。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四十五立方米,对于商人之家来说,已经是极好的天赋了,足够她进入不错的异能学校,将来也能有更好的出路。

“下一个。”

上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怯懦的男孩,衣服上打着补丁,一看就是农奴家庭的孩子。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抬起头来,孩子。”老祭司温和地说。

男孩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空间大小——18立方米,属性——土。”

“十八立方米,土属性。”老祭司道。男孩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十八立方米,对于农奴来说,恐怕只能去普通学校,或者回家继续当农夫了。

“下一个。”

一个穿着精致铠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小贵族走了上来,身边跟着两个仆人。他看起来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屑。

“祭司大人,快点,我很忙的。”小贵族不耐烦地说道。

老祭司没有理会他的态度。“空间大小——38立方米,属性——木。”

“三十八立方米,木属性。”老祭司道。小贵族撇了撇嘴,三十八立方米,也就那样吧,对他来说,家族的权势远比这个数字重要得多。

“下一个。”

上来的是一个身材瘦高、眼神锐利的男孩,穿着普通的皮甲,像是冒险者的孩子。他表情平静,似乎对结果并不意外。

“空间大小——读,有的则在互相展示着各自空间里的小玩意儿。

“你好,你是今年新来的吧?”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托尼转头,看到一个穿着同样新制校服的男孩,个子不高,眼睛亮得像星星,手里正把玩着一个拳头大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水晶球。

“嗯,我叫托尼。”托尼有些拘谨地回答。

“我叫莱恩,空间有五十立方米,风属性。”莱恩热情地伸出手,“听说知识之堡的课业很重,但能学到很多知识,是不是?”

“应该是吧。”托尼握了握他的手,“我空间八十立方米,土属性。”

“哇,八十!真厉害!”莱恩羡慕地说,“那你可以带更多东西来学校了。我空间小,只能带些必需品。”

很快,他们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知识之堡的课程果然名不虚传,融合了世界各地各种知识,每天的课程排得满满当当:

上午有基础读写和算术,用的是古老的拉丁文和王国通用语,老师是一位须发皆白、戴着高度近视镜的老者,他严厉地要求每个学生必须字迹工整,计算准确,因为“精确是所有知识的基础”。

接着是历史课,老师会讲述灰烬王国以及周边地区的古老传说、王朝更迭和战争故事,其中自然少不了关于“星尘日”、异能空间以及那些传说中神灵的只言片语。

托尼发现,这些历史故事里,异能者往往扮演着关键角色,他们的空间大小和属性,常常决定了战争的走向。

下午的课程则更具特色。有一门叫做“空间学导论”的课,由一位看起来年轻却气质沉稳的女老师教授。

她不关心学生空间有多大,只关心学生如何利用精神力与空间互动。“你们的空间,不仅仅是仓库,”她常常说,“它是你们精神力的延伸。学会控制它,理解它的边界,是你们未来一切应用的基础。”课堂上,他们会练习如何更精细地包裹物品送入空间,如何更快速地从空间取出物品,甚至如何感知空间内部物品的位置和状态。托尼发现,他的精神力运用比想象中要笨拙,虽然空间大,但精细操控上,他并不比那些空间小但练习刻苦的同学强多少。

还有一门“元素亲和与基础应用”,这门课让托尼有些意外。

虽然属性在入学测试后似乎就没那么重要了,但这门课还是会根据属性进行一些基础教学。

土属性的学生会学习如何感知土壤的细微变化,如何利用土元素进行简单的加固或挖掘(当然,这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配合,以及可能需要特殊道具才能实现的“元素引导”)。水属性的学生会学习如何净化水。风属性像莱恩,则在学习如何借助风力提高移动速度,或者制造简单的气流屏障。火属性的学生则小心翼翼地学习如何生火,以及如何避免烧伤自己。

至于金属性,似乎更偏向于基础的金属感知和锻造辅助。托尼对这门课并不太感冒,他的兴趣点明显在空间本身的应用上。

除此之外,还有草药学、基础炼金术(学习如何配置简单的药剂和制作标记用的油彩)、体能训练(包括剑术和箭术的基础,以及耐力跑,这让托尼想起了空间躲避的实用性)等课程。

一天下来,托尼感觉比在晨雾镇帮父亲干农活还要累。

几周的课程下来,托尼渐渐适应了知识之堡的节奏。晨跑时,他会下意识地计算着如果自己钻进空间里,能躲多久不被教官发现;草药课上,他会把采集到的植物先塞进空间,想象着未来建立一个移动药圃的可能性;而最让他着迷的,无疑是每周两次的“元素亲和与基础应用”课。

这门课的教室位于城堡顶层,窗外是灰烬城开阔的景色。

讲台上,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单片眼镜的老学者——艾德文教授,正拿着一根细长的教鞭,指着墙上挂着的巨大元素周期表。

同学们,”艾德文教授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充满激情,我们这个世界,是由无数种元素构成的。

截至目前,元素师和学者们共发现了63种元素,并记录了它们的基本性质和相互作用。当然,根据严谨的推演和星象的暗示,我们相信还有四种神秘元素尚未被揭开面纱。总共有67种元素,这便是构成我们现实的基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好奇的面孔,包括托尼和莱恩。今天,我们要重点讨论几种基础元素,以及它们之间最令人着迷的相互作用——燃烧。”

他走到一个实验台前,拿起一个看起来像是水晶雕琢而成的、内部空间扭曲的小盒子。这是由一位名叫阿米重得发现的。它们混合在一起时,死空气会沉在下方。而燃元素,或者说燃烧反应,需要活空气中的某种成分——我们称之为‘氧元素’(虽然它只是众多元素中的一种),与燃元素本身结合,才能持续进行。”

所以,燃烧,并非简单的‘火’在燃烧,而是燃元素与活空气(特别是氧元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没有燃元素,只有活空气,无法燃烧;只有燃元素,没有足够的活空气,燃烧也会迅速熄灭。这就是为什么,即使是最精纯的燃元素,在一个立方米的空间里也只能维持两个小时——要么燃元素耗尽,要么空间里的活空气被消耗殆尽,转化为死空气。”

托尼听得入了迷。这个世界对元素的理解,与他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

火,不是简单的热和光,而是一种复杂的元素互动。空气,也不是均匀的,而是由活与死两种成分构成。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新奇。

托尼坐在一个角落,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书页边缘已经磨损的古籍,正是艾德文教授推荐给他们的,关于元素史和燃素学说的资料。

书页间,记录着一场关于燃烧本质的激烈争论。一方是坚信“燃素”存在的学者,他们觉得燃烧就是物质释放出那看不见的、幽灵般的“火精”的过程,金属生锈、木头燃烧,都是物质被分解、被毁灭的证明。煤燃烧后只剩灰烬,那是因为煤中的燃素都跑掉了;磷燃烧变成磷酸,是因为磷被分解成了燃素和磷酸;金属生锈,是因为金属失去了燃素,变得疏松脆弱。

“什么,”书中引用了那些坚信燃素学说的学者们的话,“你认为物体燃烧或金属生锈时,它们并没有被毁灭,没有被分解成自己的成分,相反,却还把‘活空气’结合到自己里面了?”

“一点也不错!我的看法正是这样。”那位提出新观点的学者反驳道。

“不对,不对!”他们反驳,“照你的看法,燃素在燃烧中就没有作用了,那怎么成?”

托尼皱着眉头,试图理解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燃素学说听起来很玄乎,但似乎又能解释很多现象;而那个强调活空气结合、并用天平称量来证明观点的学者,听起来又很严谨。

“我不知道什么燃素,”“我从来没有见过它。我的天平从来没告诉过我燃素的存在。

我拿了纯净的易燃物,例如磷,或纯金属,或锡,放在密闭的容器里燃烧。在这容器的内部,除了‘活空气’以外,原是什么也没有的。燃烧的结果,易燃物和‘活空气’不见了,却有一种新物质,譬如干的磷酸或锡粉代替它们出现在容器中。我称称这种新物质,查出单是它的分量就和易燃物和‘活空气’加在一起的分量,刚好一般重。每一个有头脑的人都只能从这里得出一条结论:物体燃烧时要和‘活空气’化合而成一种新物质。这和2+2=4是一样地清楚。至于燃素,和这里有什么关系?不提它倒很清楚,提起它来,事情反而茫无头绪了。”

托尼看到这里,恍然大悟。这位学者用最简单的方式——称重,直接否定了燃素在燃烧过程中的必要性。

物质并没有消失,只是变成了另一种形态,并且重量守恒。这确实比燃素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幽灵”要实在得多。

然而,书继续写道,燃素学说的拥护者们并不甘心。他们习惯了在燃烧、生锈等现象中看到燃素那无形的“幽灵”,现在忽然宣布它不存在,这个180度的拐弯,他们怎样也不能马上转过来。还有,说燃烧着的物体不但没有被毁灭,被分解,反而被“活空气”结合到了自己里面,这种想法,他们也觉得十分荒诞。火的毁灭力不是人人从小就熟悉的么?

“因此,后来,就指责他的工作有缺点,不说他的试验做得不正确,就说他的天平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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