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涉事官员:县扶贫办主任的落马(2/2)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内线。
“林县长,陈书记请您过去一趟。”电话是县委书记陈建国的秘书打来的。
林枫放下报告,整理了一下衣领,起身走了出去。
县委书记办公室里,烟味很浓。
陈建国站在窗边,背影看起来有些疲惫。他没有像赵立勋那样紧绷,但也绝不轻松。市纪委不打招呼就进驻,这不仅仅是查案,更是对他这个县委一把手掌控力的一次严峻考验。
“来了,坐。”陈建国指了指沙发。
林枫坐下,没有说话。
陈建国转过身,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林枫,看了足足有十几秒。
“扶贫项目的事,你怎么看?”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这是一个很高明的问话。他没有问“是不是你做的”,而是问“你怎么看”。这既是试探,也是在观察林枫的政治智慧。
“书记,我刚来县里,对很多情况还不了解。”林枫的回答滴水不漏,“但我知道,扶贫资金是高压线,是老百姓的救命钱,谁碰谁就该死。市纪委下来查,说明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我坚决拥护市委的决定,全力配合调查组的工作。”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陈建国眼中的审视慢慢退去,化为一丝复杂的欣赏。他掐灭了手里的烟。
“你很好。”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他没再多说,只是挥了挥手:“去忙吧。记住,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的,不用管,也轮不到你管。”
林枫点点头,起身离开。
他明白陈建国的意思。这是在给他吃定心丸,也是在划定界限。案子,由纪委去办;你林枫,继续当你的副县长,把农业、水利、扶贫这些实事做好。只要不出格,他这个县委书记,会保住他。
下午两点半,全县扶贫工作自查自纠紧急会议准时召开。
偌大的会议室里座无虚席,气氛却压抑得像是在开追悼会。主席台上,财政局长张建民的位置,空着。
扶贫办主任钱立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如死灰。他面前放着一份发言稿,上面的字他一个都看不进去,只觉得那些黑色的宋体字像一只只蚂蚁,在他眼前爬来爬去,要钻进他的脑子里。
他等了整整一个上午,没有等来任何一个“救命”的电话,只等来了这张催命符。
会议开始,县长赵立勋做了简短的开场白,强调了此次自查自纠的重要性与紧迫性,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然后,他点了钱立业的名。
“下面,请扶贫办的钱立业同志,就‘阳光安居’项目存在的问题,做一个深刻的检讨。”
钱立业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扶着桌子,艰难地站了起来。他试图拿起那份发言稿,可他的手抖得太厉害,稿纸几次都从指尖滑落。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怜悯、幸灾乐祸、鄙夷、兔死狐悲……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罩住。
“我……我……”钱立业的嘴唇翕动着,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后门被推开了。
两名市纪委的干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径直朝着主席台走来。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走到钱立业面前,其中一人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钱立业,我们是德江市纪委监委的工作人员。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钱立业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面如金纸。他手中的那份发言稿,飘飘扬扬地落在了地上。
他的政治生命,在这一刻,以一种最公开、最屈辱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消息传出,整个清源县都沸腾了。
傍晚,林枫特意没有坐车,一个人走在县城的街道上。路边的饭馆里,酒馆里,到处都是兴奋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那个姓钱的胖子,开会的时候被当场带走了!真是大快人心!”
“早就该抓了!我二舅家就是黑石沟村的,那扶贫房盖得跟纸糊的一样,风一吹都晃悠!”
“还有财政局那个姓张的,也不是好东西!这下好了,一锅端!真是老天开眼啊!”
林枫听着这些朴素而真挚的声音,一直有些紧绷的心,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他脑海中的系统面板上,一个巨大的金色数值正在闪耀。
【区域民心总值:+99】
【叮!恭喜宿主完成‘扶贫攻坚’阶段性成就:利剑反腐。民心所向,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正面能量,正在反哺您的仕途根基。】
林枫深吸了一口带着饭菜香气的、属于人间的空气,感觉无比舒畅。
就在这时,他路过县城的第二小学。放学时间刚过,校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几个穿着崭新校服的孩子叽叽喳喳地跑了出来,钻进父母的轿车里。
而在一旁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背着一个破旧书包的小男孩,正羡慕地看着那些远去的汽车。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走到一个路边摊前,熟练地帮着摊主——一个面容沧桑的妇人,收拾着案板上的东西。
那个孩子,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
林枫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孩子和他母亲的头顶。
【-60,失望\/无助】
【-50,焦虑\/无奈】
几乎是同时,系统的警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尖锐的红色预警,而是一种沉重的、带着叹息般的蓝色提示。
【民心值预警(蓝色):教育资源分布不均,导致寒门学子上升通道受阻,正在缓慢侵蚀区域发展的长期根基。此问题若不解决,将成为未来民心下降的潜在隐患。】
林枫的脚步,停住了。
他知道,一场战斗刚刚结束,而另一场更艰难、更漫长的战役,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