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风暴前的宁静（1/2）

京城，初秋。

星尘引力彻底吞下赵氏传媒的庞大身躯后，并未像外界预料的那样掀起狂风骤雨，反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平静。这种平静，并非停滞，而是一台精密战争机器在总攻前夜，于静默中进行的最后调试与上弦。

孟龙的公寓里，再也看不到一瓶啤酒。曾经贴满墙壁的工地照片和龙套剧照，被一张张打印出来的英文台词和人体肌肉解剖图所取代。他推掉了所有蜂拥而至的商业活动和综艺邀约，每天只做三件事：健身、学英语、对着镜子揣摩《让子弹非》里自己的每一帧表演。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江川带去“地狱”才能开窍的愣头青。当他从张麻子的身体里走出来后，那股枭雄之气便沉淀在了骨子里。他如今的磨炼，是要学会如何收放自如，如何将那股霸气藏于最平常的言行之下，等待下一次的惊天爆发。经纪人杨舟来看过他一次，只待了十分钟就走了，出门后给江川发了条信息：“孟龙不是在学表演，他是在磨刀。刀磨好了，随时可以出鞘。”

沪上，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顶级录音棚里，林可儿正在为即将到往的全球巡演做最后的准备。她没有再写那些迎合市场的口水歌，而是与新招募的古典、爵士、摇滚乐手们一遍遍地磨合着老歌的新编曲。

“王老师，这段弦乐，我不要那种宏大的史诗感，我要像一条在深夜里蜿蜒流淌的河，安静，但底下有暗流。”她叫停了排练，走到一位头发花白的首席小提琴家身边，轻声交流。

她的音乐，正变得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纯粹。那首为《让子弹非》创作的《纵横》，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她开始明白，真正的力量，并非声嘶力竭的呐喊，而是于无声处听惊雷。江川偶尔会过来听一会儿，从不打扰，只在结束时派人送来热好的汤。两人之间无需太多言语，一个眼神，便知彼此都在奔赴同一场战争。

江南，水乡古镇。

苏晚的纪录片《人间草木》正式开机。她的团队不大，只有一台摄影机，一个录音师，还有一个助理。没有剧本，没有预设的台词。她的第一个镜头，对准了一位正在用最古老的方法制作云锦的老织工。

阳光透过木格窗，洒在织机上，那些五彩的丝线在老人布满皱纹的手中翻飞，仿佛有生命一般。苏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让镜头记录下光影、声音，以及那份被时间遗忘的匠心。她要拍的，不是奇观，而是日常；不是宣言，而是呼吸。她要用这种最平和的方式，告诉世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是如何诗意地栖居。

而在京城那栋俯瞰长安街的顶层办公室里，江川、顾倾城和秦月正在进行一场决定未来的会议。

“好莱坞的联合封锁令已经通过非官方渠道传递过来了。”秦月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神色冷静，“从院线、流媒体到演员工会、技术工会，我们被列入了一个非正式的‘黑名单’。这意味着，林可儿的巡演，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们在北美的任何商业行为，都会面临系统性的阻碍。”

“意料之中。”顾倾城对此毫不意外，她调出另一份数据，“自从我们宣布‘星尘塔’计划，华尔街的几家顶级投行已经开始重新评估我们的风险等级。他们嗅到了挑战者的味道。不过有趣的是，欧洲和中东的一些主权基金，反而对我们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江川看着窗外，没有立刻说话。好莱坞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他们不给你单挑的机会，一上来就是群殴，用他们经营百年的体系优势，试图将任何外来者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他们想用他们的规则玩死我们，”江川转过身，目光落在二人脸上，“那我们就掀桌子，制定新的规则。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把他们桌上最好使的几张牌，抽过来。”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来自爱尔兰，发件人是周星：“酒鬼很难搞，比葛闻还难。他说他这辈子只相信两种东西：威士忌和死掉的编剧。活着的他一个都不信。”

江川笑了笑，回复：“告诉他，拍《让子弹非》的时候，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个死人。”

片刻后，周星又回了一条：“他看完片子了。他问，‘张麻子’最后走出城门，是去哪儿？”

江川回复：“去一个‘浦东就是上海，上海就是浦东’的地方。”

手机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江川以为信号断了。最后，周星发来一张照片：那个头发花白的爱尔兰老酒鬼，正举着酒杯，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照片下面配着一行字：“他说，他想看看那个叫‘浦东’的地方。”

与此同时，助理敲门进来，递给江川一个加密平板。

“老板，陈默从硅谷发来的。他说，任务完成了。”

江川点开平板，一段视频开始播放。画面里，陈默依旧是那副不善言辞的样子，他身边站着一个同样戴着黑框眼镜的华人青年，神情有些局促，但眼睛里闪烁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江总，”视频里的青年，正是李源，他有些紧张地推了推眼镜，“我……我看了‘未来视效实验室’的计划书……预算无上限，独立运营，所有技术优先应用……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