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铁舰穿浪破重洋(1/2)

一、鬼市换得深海图

鬼市的灯火在海沟深处明明灭灭,像被潮水揉碎的星子。马飞飞踩着半融的浮冰走进市集,靴底碾过的冰晶里裹着细碎磷光——那是鲛人泪凝固后的痕迹,按鬼市规矩,是今夜唯一的通用货币。

他怀里揣着三枚罗盘碎片,最边缘那块已泛出暗红,像是吸饱了血气。“留王岛的海图,换这块碎玉。”黑袍摊主的声音从兜帽下漏出来,带着海沟特有的湿冷。马飞飞挑眉,指尖掀开摊主面前的油布,泛黄的羊皮纸上,留王岛的海岸线像道狰狞的伤疤,每个暗礁、每处滩涂都标着猩红三角,旁侧小字密密麻麻:“水雷阵”“暗堡群”“关东军第五师团驻地”。

“再加十挺水冷重机枪。”马飞飞摩挲着罗盘碎片,指腹的薄茧蹭过冰凉的玉面,“我知道你们刚从沉船里捞了批马克沁。”

黑袍下的手指蜷了蜷,最终点了点头。当马飞飞将海图卷成筒塞进怀里时,摊主忽然轻笑:“留王岛的火山口藏着秘密,比军火值钱得多。”

回程的潜艇里,真子正用鲛油擦拭m1卡宾枪。她指尖划过枪身的朱砂符箓时,马飞飞恰好撞开舱门,海图的边角扫过她的发梢。真子仰头时,发间的碎珠落进他衣领,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三营的弟兄说,留王岛西侧有处珊瑚礁,涨潮时能隐住十艘登陆艇。”她的声音混着机舱的嗡鸣,睫毛上还沾着检修枪支时蹭的机油。

马飞飞展开海图,果然在西海岸找到个不起眼的月牙形标记,旁边用铅笔写着“鬼打墙”——那是峀奇他们的暗语,意为土着人能通过的迷阵。他忽然注意到真子的袖口磨破了,露出腕上道浅疤,像条褪色的红线。“上次在吕宋岛划的?”他伸手想碰,却被她偏头躲开,卡宾枪的枪托轻轻撞在他胳膊上。

“给盟军发报。”马飞飞收回手,假装去敲海图上的日军指挥部,“三天后,子时登陆。”真子低头装弹的瞬间,耳尖悄悄红了。

二、铁流暗涌聚锋芒

盟军的舰队在雾隐岛以东五十海里游弋,像群蛰伏的巨兽。马飞飞站在“海狼号”潜艇的舰桥上,枝子抱着药箱从他身后经过,帆布鞋底碾过甲板的积水,溅起的水珠落在他裤脚。“昨天教你的止血带结,再打一遍我看看。”他忽然转身,正撞见她慌忙把绷带往围裙里藏。

枝子的手指在颤抖,蝴蝶结打得歪歪扭扭。马飞飞弯腰帮她调整,指腹擦过她手背时,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药箱里的镊子“当啷”掉在地上。“紧张什么,”他捡起镊子塞进她掌心,“又不是让你去扛机枪。”远处传来美军操练的口号,枝子望着那些金发士兵,忽然小声说:“我姐姐……就是死在美军轰炸里的。”

马飞飞沉默片刻,从口袋摸出颗水果糖——是上次芳子塞给他的,草莓味的糖纸在阳光下泛着粉。“盟军也分好坏,”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就像咱们这边,也有败类。”甜味在舌尖散开时,枝子忽然笑了,眼尾的泪痣像沾了蜜。

军火库的大门敞开时,芳子正蹲在角落给箭矢装倒钩。她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领口歪着露出半截锁骨,马飞飞递过块干净的蓝布条:“绑上,别让木屑扎着。”芳子仰头接布条时,发绳突然松了,乌黑的长发瀑布似的落在马飞飞手背上,带着海风的咸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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