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灰色纪元，诸神黄昏（1/2）

灰色光柱如同一柄贯穿天地的长矛，从秩序之主的几何体身躯中倾泻而出，所过之处，空间被碾成虚无，光线被吞噬殆尽。阿烬逆着光柱而行，每前进一步，脚下的纯白地面便会炸裂出一圈圈细密的裂纹，混沌与光明的力量在他周身交织成一层扭曲的光幕，将那股毁灭般的秩序之力堪堪抵挡在外。

“阿烬，小心！”被遗忘的存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这不是普通的秩序之力，而是它融合了部分星核之源的力量后形成的‘终末之光’！一旦被击中，你的存在会被彻底从多元宇宙的历史中抹除！”

“抹除？”阿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血丝的冷笑，“那就让它试试看！”

他猛地将体内的混沌之力全部引爆，胸口的黑色石头光芒万丈，仿佛一颗小型的混沌恒星在他体内苏醒。那股狂暴的力量顺着经脉疯狂奔涌，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炸开，每一寸血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他的瞳孔逐渐被黑色占据，周身的黑白长剑也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混沌——开天！”

阿烬双手紧握长剑，猛地向上一挥。

这一刻，整片神之领域都仿佛被一分为二。

一道黑白相间的剑光冲天而起，与灰色光柱正面碰撞。两者接触的瞬间，没有任何声音，仿佛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紧接着，一股恐怖到极致的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白色高塔在冲击波的冲击下，如同纸糊一般纷纷崩塌，塔身碎裂成无数块，被卷入能量风暴之中。那些纵横交错的银线寸寸断裂，化作漫天飞舞的碎片。纯白的平原裂开了一道又一道巨大的沟壑，深不见底，仿佛通往另一个未知的维度。

阿烬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喉咙一甜，一口金色的血液猛地喷出。他的身体被冲击波狠狠掀飞，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地面上，滑出了数百米才堪堪停下。黑白长剑脱手而出，插入不远处的地面，剑身嗡嗡作响，光芒黯淡了许多。

秩序之主的几何体身躯也在这一剑的冲击下微微后退，周身的灰色光芒一阵剧烈闪烁，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创伤。它那由银线凝聚而成的手臂再次断裂了几根，散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你……”秩序之主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竟然能在我的神域中，伤到我？”

阿烬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擦去嘴角的血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你的神域，不过是你用来囚禁多元宇宙的牢笼。既然是牢笼，那就总有被打破的一天。”

秩序之主沉默了片刻，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很好。既然你执意要破坏这一切，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绝望是什么样子。”

它缓缓抬起头，几何体身躯上的每一个面都亮起了诡异的灰色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它的体表游走、融合，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灰色圆环，悬浮在它的头顶。

灰色圆环缓缓转动，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整片神之领域的秩序之力都在这一刻疯狂涌动，向着圆环汇聚而去。白色高塔的残骸、断裂的银线、崩塌的平原碎片，全都被圆环吸入其中，化作一团团灰色的雾气。

“这是……”被遗忘的存在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秩序之主的终极形态——‘终末圆环’！它在抽取整个神域的力量，一旦完成，它的力量将会提升到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阿烬瞳孔骤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灰色的力量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长。如果任由秩序之主完成这个过程，那么不仅是他，整个多元宇宙都将在这股力量面前化为乌有。

“不能让它完成！”阿烬咬紧牙关，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再次冲向秩序之主。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体内的经脉在刚才的碰撞中已经出现了多处裂痕，混沌之力与光明之力在体内乱作一团，仿佛随时都会失控。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混沌——化形！”

阿烬猛地低吼一声，体内的混沌之力疯狂涌动，在他周身凝聚成一头巨大的混沌巨兽虚影。巨兽仰天咆哮，黑色的火焰焚尽四方，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向着秩序之主扑去。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光明战士虚影也缓缓浮现，手持金色长剑，与混沌巨兽并肩而行。两种极致的力量在这一刻完美融合，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洪流，冲向那座灰色圆环。

“徒劳。”秩序之主的声音冰冷依旧，“在我的神域中，一切力量都将被我掌控。”

它轻轻一挥手，灰色圆环猛地一顿，随后爆发出一股更加恐怖的吸力。混沌巨兽与光明战士的虚影在这股吸力面前，仿佛纸糊的一般，被一点点撕扯、分解，最终化作无数道黑白光点，被圆环吸入其中。

阿烬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自己的灵魂被生生撕裂了一块。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险些跪倒在地。

“阿烬！”被遗忘的存在怒吼道，“不要硬撑！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阿烬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知道。但我必须拖住它。”

他缓缓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混沌之力与光明之力在这一刻开始疯狂交织。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道复杂的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有生命一般，在他的体表游走，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黑白法阵，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你要干什么？！”被遗忘的存在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慌，“你疯了吗？！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力量！”

阿烬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画面飞速闪过——

有灰港的街道，有那些在战火中挣扎求生的人们，有星核之源崩塌时的漫天白光，有第一纪元守护者们并肩作战的身影，还有时烬消散时那一抹释然的笑容。

“时烬……”阿烬在心中默默说道，“你用生命为我争取了时间，我不能让你的牺牲白费。”

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混沌与光明——融合！”

随着他的怒吼，体内的混沌之力与光明之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两股力量不再相互排斥，而是在黑白法阵的引导下，开始疯狂融合。

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阿烬一个人。

他的身体在两股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一声声骨骼碎裂的脆响，皮肤被撕裂，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不断流出。但他没有退缩，而是咬牙坚持，任由那股融合后的力量在体内肆虐。

“阿烬！！！”被遗忘的存在怒吼道，“快停下！你这样做，会让自己彻底崩溃的！”

阿烬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血丝的笑容：“那就……让我崩溃吧。”

他猛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插在不远处的黑白长剑。

长剑在他的手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剑身上的黑白光芒在这一刻暴涨到极致。混沌与光明的力量在剑身上交织，形成了一道诡异而又强大的纹路。

“这一剑……”阿烬缓缓抬起长剑，对准秩序之主头顶的灰色圆环，“名为——‘终末’。”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为了多元宇宙的自由！”

阿烬猛地将长剑斩下。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道黑白相间的剑光冲天而起，直刺灰色圆环。剑光所过之处，空间被彻底撕裂，露出了一片虚无的黑暗。

秩序之主似乎也没有想到，阿烬竟然能在这种状态下施展出如此恐怖的一剑。它的几何体身躯微微一震，灰色圆环的转动猛地一顿。

“不——！”秩序之主发出一声怒吼。

剑光与灰色圆环碰撞的瞬间，整片神之领域都剧烈地摇晃起来。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天地间炸开。

灰色圆环在剑光的斩击下，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裂痕迅速扩大，最终，整个圆环轰然破碎，化作无数道灰色光点，消散在天地之间。

秩序之主的几何体身躯在这一刻剧烈震动，体表的灰色符文纷纷炸裂，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它的身体被剑光余波狠狠击飞，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地面上，滑出了数百米才停下。

阿烬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手中的黑白长剑光芒一暗，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在两股力量的冲击下，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金色的血液顺着裂痕不断流出，在纯白的地面上汇聚成一片刺目的血花。

“阿烬！”被遗忘的存在焦急地喊道，“快稳住心神！你的身体正在崩溃！”

阿烬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秩序之主的方向。

秩序之主的几何体身躯已经出现了多处裂痕，体表的灰色光芒黯淡了许多。它缓缓从地上爬起，看向阿烬的眼神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秩序之主的声音低沉，“为了所谓的自由，不惜牺牲自己？”

阿烬的身体摇摇欲坠，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自由……不是所谓的。它是多元宇宙每一个存在的权利。你可以剥夺我们的力量，可以摧毁我们的世界，但你永远无法剥夺我们想要自由的意志。”

秩序之主沉默了片刻，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意志？多么可笑的东西。意志无法抵挡毁灭，也无法改变终末的结局。”

它缓缓抬起头，体表的裂痕开始缓缓愈合，灰色光芒再次亮起。

“你以为，你真的伤到我了吗？”秩序之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只是拖延了终末的降临而已。”

它的身体缓缓漂浮起来，周身的灰色光芒再次暴涨。

“接下来，就让我结束这一切吧。”

秩序之主伸出一道由银线凝聚而成的手臂，手臂上布满了灰色符文，向着阿烬缓缓抓来。

这一抓，看似缓慢，却蕴含着天地间最极致的秩序之力。空间被锁定，时间被静止，阿烬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连思维都变得迟缓起来。

“阿烬！”被遗忘的存在怒吼道，“快躲开！”

但阿烬已经没有力气躲开了。

他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体内的混沌与光明之力也在刚才那一剑中消耗殆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银线手臂，一点点靠近自己的胸口。

“结束了……”秩序之主的声音冰冷，“多元宇宙的终末，将由我亲手开启。”

银线手臂即将触碰到阿烬胸口的黑色石头的瞬间，一道微弱的光芒突然从黑色石头中亮起。

光芒很微弱，却带着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那是……被遗忘的存在的气息。

“阿烬……”被遗忘的存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

阿烬微微一愣，脑海中闪过被遗忘的存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当你真正理解混沌与秩序的意义时，你就会明白，多元宇宙的未来，并不掌握在任何一个存在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