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人没放成（1/2）

刘安刚在文书上落下最后一笔，墨迹还未干透，差役班头便扬声道：“来人，开牢门！”两个手持钥匙的差役应声上前，指尖刚触到牢门的铜锁，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沉喝：“慢着！”这声音浑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在场众人都是一僵。

众人齐刷刷转头朝门外望去，只见晨光中，一队身着劲装的士兵正快步走来，领头那人一身明黄色马褂格外扎眼——正是大内侍卫聂尔兑，而他后面跟着的都是当地八旗。刘安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他是与聂尔兑一同从京城出发的，自然认得这位三等侍卫。看这阵仗，不用问也知道，定是莫罗怕傅清额强行放人，特意派他来阻拦的。

聂尔兑也一眼瞥见了站在一旁的刘安，目光在他手中的文书上扫过，瞬间便明白了缘由。他脚下未停，大步流星地走进牢房，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刘安不敢有半分托大，连忙迎了上去——聂尔兑虽然现在是莫罗的护卫，可谁都清楚，大内侍卫的身份现在名为护卫，保不齐就是皇上安插的眼线。更别提身份差距摆在那里：聂尔兑是旗人，三等侍卫官居正五品，比自己这六品主事足足高了一级，论地位、论权势，论身份他都远不能及。

“聂大人。”刘安拱手行礼，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恭敬。聂尔兑也客气地颔首回礼，声音平淡：“刘主事，今日不是谈判吗？你怎会有空来这大牢？”这话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试探。刘安心中一动，连忙顺着台阶下：“没，没什么要紧事！我刚想起会馆那边谈判要开始了，傅大人还在等着，要是迟到了就不好了，我这就回去！”

说罢，他也不等聂尔兑再开口，匆匆将文书塞给差役班头，转身便快步往外走，脚步快得几乎像是在逃。他心里的算盘打得门儿清：有聂尔兑在，今天这三个俄国人是绝不可能放成了，与其在这里跟聂尔兑僵持，不如早点回会馆向傅清额复命——就说莫罗派聂尔兑强行拦阻，自己实在没办法，傅清额就算不满，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看着刘安匆匆离去的背影，聂尔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即转头看向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的差役班头。班头战战兢兢地缩着脖子，结结巴巴道：“大，大人，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是刘主事要……”“好了，不干你的事。”聂尔兑抬手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

他在宫中多年，见惯了官场的身不由己，深知做人的不易，也知道这底层差役夹在两位二品大员之间的难处——若是违抗傅清额的命令，怕被傅清额责难；若是不听莫罗的禁令，又怕丢了差事。换作是他，未必能做得比这班头更周全。“你去给这些弟兄们备些吃食酒水，”聂尔兑吩咐道，“你放心去，我带着人在这儿守着，顺便歇歇脚。”

班头如蒙大赦，连忙应声：“哎！小的这就去办！”说罢便一溜烟地带着手下几个差役跑了出去。聂尔兑招呼带来的十个八旗士兵在牢门口的长凳上坐下，自己则靠在门框上，目光望向会馆的方向。他知道，今日这牢门没打开，会馆里的谈判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了，但是他只能紧跟莫罗的步伐这是没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