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献重礼(1/2)
莫罗提着装着礼物的盒子回到府中,刚进院门便听见一阵清脆的笑语。只见琪琪格正和初雪、刘颜围坐在廊下,手中捏着剪刀,面前摆着好几张剪好的窗花,周婉儿和小荷、小莲也凑在一旁,时不时指着窗花说笑几句。阳光落在琪琪格的蒙古袍上,银饰折射出细碎的光,她眉眼弯弯,正跟着初雪学剪一朵腊梅,那副融入其中的模样,让莫罗悬着的心思彻底落了地。
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对着闻声看来的初雪微微颔首,便径直去了书房。关上房门,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方才院中的温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官场的审慎与凝重。莫罗从书架上取下一方砚台,研好墨,铺开宣纸,提起笔,却没有立刻落下——他要写的,是参奏镇国将军纵子行凶的奏折。
今日街头之事,虽说是镇国将军之子理亏在先,但牵扯到宗室,更牵扯到琪琪格。皇上虽曾说过琪琪格交由他处置,可君心难测,朝令夕改本是常事,万一奏折中言辞不当,触怒龙颜,或是被人抓住把柄,将琪琪格“逆贼之女”的身份与此事捆绑,便是引火烧身。更何况那镇国将军虽无实权,却到底是宗室血脉,京中宗室盘根错节,姻亲血亲牵一发而动全身,便是他这正二品实权官员,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了。
莫罗沉吟半晌,终于落笔。开篇先叙事实,言明镇国将军乌尔衮之子敏珠尔当街滋扰蒙古来京格格琪琪格,家仆仗势随行行凶,自己迫于无奈只得出手阻拦,顺天府尹李全亲至勘验,围观百姓皆可作证,句句皆有实据,不添半分虚言。随后笔锋一转,直言斥责乌尔衮,只以“勋贵之家,当以礼义传家,子弟言行关乎门楣,更系宗室体面,纵仆行凶、子弟失教,恐难服众”这般措辞点题,既说清事由要害,又给宗室留了体面,绝口不提其他。写完后,他逐字逐句细审三遍,将“纵容”改为“失察”,把“行凶”调为“滋扰”,删去所有可能引人联想的尖锐表述,直至确认字字稳妥、分寸合宜,才将奏折折好,收入锦盒之中——这折子,须得等到合适的时间赶紧递上去才稳妥。
与莫罗书房的沉静截然不同,镇国将军乌尔衮回到府中时,彻底爆发了。“砰”的一声,一只青花瓷碗被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起老高。“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乌尔衮气得在厅堂里来回踱步,乌亮的发辫间仅掺着几根银丝,面容尚显英挺却因盛怒而扭曲,“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也敢在本将军面前逞威风!还让顺天府带走我的家仆,这是把我乌尔衮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地上还跪着他的儿子敏珠尔,捂着脸,小声嘟囔:“阿玛,是他先动手打人的……”“还敢说!”乌尔衮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打得敏珠尔一个趔趄,“若不是你这孽障当街调戏妇女,怎会惹出这般祸事?我们乌尔衮家第一代可是镇国公,世代递减到我这才是镇国将军,可再怎么减,也是它老爱家的亲眷!今日在街头那般丢人现眼,往后我还有何颜面见宗室宗亲!”
敏珠尔被打得不敢作声,却仍不甘心:“阿玛,那莫罗太嚣张了,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以后京中谁还把咱们家放在眼里?”这话倒是说到了乌尔衮的心坎里。他何尝不想整治莫罗,可他空有一品爵位,无职无权,平日里交往的不是酒肉朋友就是同样无权的闲散宗室,真要遇事,没一个能指望得上。思来想去,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荣国公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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