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泽田的虐杀（1/2）

摩托车的引擎在驶入町田市范围时就仿佛被无形的血腥气扼住了喉咙，发出沉闷的呜咽。乾巧猛地捏紧刹车，轮胎在冰冷的路面上擦出两道短促的痕迹，最终停在一个远离警方封锁线、被深邃阴影吞没的巷口。不能再靠近了，那些闪烁的蓝红警灯如同警戒的瞳孔，而空气中那股甜腻与铁锈混合的浓重气味，已经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他沉默地跨下车，金属支架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这死寂的街区里格外刺耳。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和黄色的封锁带，死死钉在体育馆那洞开的、如同巨兽残骸入口般的大门上。就是那里。 乾巧的胃部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这不是战斗后的肃杀，而是屠宰场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污浊。泽田那个杂碎……他握拳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掌心的疼痛勉强压制着胸腔里那头想要咆哮、想要撕碎一切的狼。奥菲以诺的力量……难道最终就是为了制造这种地狱景象吗？一种深沉的、源自同类的羞耻与愤怒灼烧着他的内脏。

沙耶几乎同时落地，动作轻捷得像一只猫。她暗红色的发丝在远处警灯不定期的扫射下，时而泛起幽光，时而隐入黑暗。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嘴唇紧抿，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delta腰带的金属外壳紧贴着她的小腹，传来一阵阵稳定而冰冷的悸动，仿佛在回应着远处传来的死亡气息。“正面进不去，警察太多了。绕到后面，找别的入口。”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异常。

乾巧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两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敏捷与感知，轻易绕开了外围警戒最严密的地带。体育馆侧后方，一个用于通风的栅栏早已锈蚀损坏，露出黑黢黢的洞口，里面传来更加浓烈的血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腐败甜腥的异味。乾巧率先钻了进去，沙耶紧随其后。

馆内的景象，让即便是有所准备的两人，也瞬间窒息。

应急灯提供的照明聊胜于无，反而将巨大的空间切割成一片片扭曲的、明暗交错的恐怖区域。曾经充满汗水、呐喊与活力的篮球场，此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尚未清理的祭坛。地板上，大片大片已经呈现紫黑色的粘稠血迹尚未完全干涸，在一些低洼处甚至汇聚成了小小的、反射着幽光的血泊。一只孤零零的、沾满血污的跑鞋丢弃在三分线外；不远处，一个塑料水瓶滚落在地，瓶身被某种锐利的东西划开，里面的水早已与血液混合；更远处，一副黑框眼镜的镜片完全碎裂，金属框架被踩得扭曲变形，无声地诉说着袭击发生时极致的混乱与绝望。

但这还不是全部。墙壁上，那些原本印着运动品牌标志或球队logo的干净墙面，此刻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刻的划痕，仿佛被巨大的凶器疯狂劈砍过。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一些划痕附近，以及高高的篮板边缘，涂抹、溅射着一种黏腻的、呈现出灰白色的黏液，这些黏液干涸后形成了不规则的、类似破碎蛛网的纹路，在惨白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乾巧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他强迫自己移动视线，扫过这片人间地狱。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虐杀！ 一种冰冷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升，与内心翻腾的怒火交织在一起，让他身体微微颤抖。他见过死亡，在一次次与奥菲以诺、与smart brain的战斗中，他早已习惯了伤痕与牺牲。但眼前这种针对毫无力量普通人的、充斥着戏谑与残忍的场景，触及了他底线之下更深的某样东西。这就是村上峡儿所期望的“进化”？这就是奥菲以诺力量可能导向的未来？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头，他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自己的腹部，那里，属于狼奥菲以诺的本源似乎也在因同类的暴行而发出悲鸣与躁动。

“巧，看那边。”沙耶的声音将他从翻涌的思绪中拉回。她指向观众席下方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

乾巧凝神望去。在那个角落里，散落着几片被践踏得不成形状的、焦黑的纸灰，勉强能看出是纸鹤燃烧后的残骸。而在纸灰旁边，一个款式明显过时、外壳磨损严重的随身听，以及一副连接线被扯断的旧耳机，格外醒目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