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训练（2/2）

“墨涵。”他走过来，呼吸还有些急促，“训练怎么样？”

“叶教官很严格。”宋墨涵微笑着，自然地抬手擦去他额头的汗水，“但你看起来更严格。”

“我需要尽快恢复。”顾锦城握住她的手，“盾给了我一份深渊基地的内部结构图，那里的防御密度比我们想象的更高。如果没有足够的战斗力，我们连外围都进不去。”

宋墨涵感觉到他掌心的老茧和新增的伤疤：“别太勉强。我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的丈夫，不是一个在任务前就耗尽自己的战士。”

顾锦城沉默片刻，低声道：“在沙漠里，当我看着你被铐在车上，而我却无能为力时……那是我人生中最无力的时刻。我发誓再也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

“那不只是你的责任。”宋墨涵认真地看着他，“我也是战士，只是用不同的方式战斗。我们需要彼此保护，而不是单方面的牺牲。”

不远处，盾和陈雨正在观察这一幕。

“他们的默契很好。”陈雨评价道，“但我担心这种情感会成为战场上的弱点。”

“情感从来都是双刃剑。”盾平静地说，“它可能让你分心，也可能让你在绝境中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我看过太多例子——有些夫妻在战场上相互拖累，有些却成为彼此最坚固的后盾。”

他顿了顿：“顾锦城和宋医生属于后者。他们的信任建立在七年的生死与共之上，这种信任比任何战术配合都更可靠。”

陈雨若有所思：“就像你和你的妹妹？”

盾的眼神暗了暗：“我妹妹和她的丈夫……他们只有三个月。但就是那三个月，让她在失去他之后，依然选择继续战斗。她说，有些人的爱能让你变得更好，即使他们不在了。”

训练区的灯光下，顾锦城和宋墨涵并肩走向休息区。两人的身影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

深夜，宋墨涵被紧急呼叫惊醒。通讯器里传来林静教授急促的声音：“能量训练师，立刻过来！”

她匆匆赶到时，训练室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叶晚舟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皮肤下可见诡异的暗紫色能量纹路在游走。

“她在模拟高浓度污染环境时失控了！”一名助手焦急地说，“自身的能量场被污染反噬！”

宋墨涵立即跪在叶晚舟身边，展开净化场。但这一次，情况不同——叶晚舟体内的污染已经与她的生命能量深度交织，强行净化可能会同时摧毁她的神经系统。

“都退开！”宋墨涵命令道，“我需要空间！”

她闭上眼睛，将感知深入到叶晚舟的能量场内部。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尝试——如果她的意识被污染能量捕获，可能会遭受同样的反噬。

在能量的微观层面，宋墨涵“看到”了触目惊心的景象：暗紫色的污染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叶晚舟的生命能量流上，有些甚至已经扎根。这不是外部的攻击，而是从内部发生的同化。

“需要更精细的操作……”她喃喃自语，将净化能量凝聚成比发丝还细的丝线，小心翼翼地剥离那些污染藤蔓。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当最后一缕污染被清除时，宋墨涵几乎虚脱，但叶晚舟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

林静教授扶住她：“你做到了……这种精细程度，已经达到了你父亲笔记中描述的高级应用。”

“不只是精细度的问题。”宋墨涵喘息着说，“我发现了污染的另一种特性——它会记忆。叶教官体内的污染能量中，残留着某种‘模式’，像是……某种生物印记。”

她的话让所有人警觉起来。

“你的意思是，污染能量有智能？”林静教授追问。

“不是智能，更像是……本能。”宋墨涵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它会主动寻找弱点，会模仿宿主的能量模式来隐藏自己。这解释了为什么新黎明能够控制能量同化体——他们可能找到了引导这种本能的方法。”

这时，叶晚舟缓缓睁开眼睛。她第一眼看到宋墨涵，虚弱地笑了：“你救了我……用了我教你的方法？”

“用了改进版。”宋墨涵握住她的手，“你体内的污染有特殊模式，我需要调整净化频率才能彻底清除。”

叶晚舟的表情变得严肃：“那种模式……我见过。在深渊基地的核心区，所有高级研究员身上都有类似的能量印记。那不是污染，是‘标识’，代表他们是系统的组成部分。”

她挣扎着坐起来：“宋医生，你母亲的状况可能比我之前描述的更复杂。如果她身上也有这种标识，那么她可能不是被动地与能量核心融合，而是……主动成为了系统的一部分。”

训练室里一片死寂。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么营救任务的性质就完全改变了——他们要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等待拯救的受害者，而是一个自愿成为“母巢”的存在。

宋墨涵的脸色苍白，但她没有崩溃。相反，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那我们就需要更多的信息。叶教官，你能回忆起来深渊基地里关于‘标识’的更多细节吗？”

“给我一点时间……”叶晚舟闭上眼睛，“我需要整理记忆。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每个有标识的人，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能量核心。如果你们要进入深渊，必须做好面对一个‘活着的基地’的准备。”

当晚，宋墨涵没有回宿舍。她留在医疗区，继续研究从叶晚舟体内提取的污染样本。凌晨三点，顾锦城找到她时，她还在全息投影前分析数据。

“你需要休息。”他轻声说。

“我需要答案。”宋墨涵没有抬头，“如果妈妈是自愿成为母巢的，那她为什么这么做？是什么让她放弃人性，选择成为……某种能量生命体？”

顾锦城走到她身边，看着投影中复杂的能量图谱：“也许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为了保护什么。”

宋墨涵终于看向他：“什么意思？”

“我在情报分析课上学到一件事——有时候，人们做出极端选择，不是因为想要什么，而是因为想要阻止更坏的事情发生。”顾锦城说，“也许你母亲的选择，是为了保护你，或者保护更多人。”

这个可能性像一道光，刺破了宋墨涵心中的黑暗。她抓住顾锦城的手：“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叶教官的记忆，父亲的笔记，还有……我自己的记忆。”

“你记得什么？”

“很小的时候，妈妈经常出差。每次回来，她都会抱着我说‘对不起’。我当时不懂，现在想想，她眼里的愧疚那么深……”宋墨涵的声音颤抖，“如果她早知道自己的研究会被滥用，如果她选择成为母巢是为了控制那股力量，防止它彻底失控……”

“那么我们的任务就不是拯救，而是完成她未竟的事业。”顾锦城接上了她的话。

两人对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

就在这时，警报突然响起。整个哨站进入战斗状态。

通讯器里传来盾急促的声音：“所有人员注意！基地外围发现新黎明的侦察小队！他们正在尝试渗透！战斗组立即到位！”

顾锦城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但宋墨涵拉住他：“你的伤——”

“已经好了七成，足够了。”他迅速套上作战服，“你留在安全区，不要出来。”

“我是医生，战场上需要我。”宋墨涵也站起来。

“那就跟在我身后，保持距离。”顾锦城握住她的手，“记住我们的约定——我保护你，你保护大家。”

两人冲出战备通道时，哨站外围已经响起交火声。黑夜中，能量武器的光芒划破天空，将沙漠照得忽明忽暗。

这是婚礼后的第一次实战，也是他们作为夫妻的第一次并肩作战。

在枪林弹雨中，顾锦城用身体为宋墨涵挡下流弹，而她则在他身后展开净化场，为受伤的队员提供紧急治疗。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仿佛已经这样战斗了一生。

战斗持续了二十分钟，新黎明的侦察小队被击退。但撤退前，他们留下了一句话，通过扩音器在夜风中飘荡：

“母巢在等待……她为女儿准备了最华丽的蜕变……”

宋墨涵站在硝烟中，望着敌人消失的方向，第一次真正理解了这场战争的本质。

这不是简单的正邪对抗，而是一场关于人性、选择和牺牲的复杂博弈。

而她，已经站在了这场博弈的中心。